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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德军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桌面。窗外的阳光透过百叶窗。
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极了他这些年起起落落的生意轨迹。
钢材生意的黄金时代像一阵猛烈的风,来得快,去得也急。
靠着李娜的提点,陈友良的人脉与资金上的托底,他当年确实在这行里赚得盆满钵满。
可风向变得猝不及防,先是环保政策收紧,首都周边的小钢厂接二连三地被要求整改,紧接着市场需求也肉眼可见地萎缩。
他索性利落关停了厂子,没像旁人那样往大西北钻——一来那地方需要的本钱是个天文数字,二来他这把年纪,实在折腾不动了。
跟着他干的那帮老伙计,手里都攒下了些钱,大多买了货车跑起了货运,逢年过节还会拎着酒来看他,嘴里总念叨着“要不是军叔当年带我们赚的钱,够吃好几辈子了。”
大堂哥则继续做着包工头,如今的工程规模比从前翻了好几番,只要有时间,这小子就会拎着礼物来家里串门。虽然他能得到的工程并不多甚至有一阵子都得不到李娜这儿的工程。
现在李德军的重心放在服装代加工厂。近两万人的厂子,订单从全国各地,以及国外涌来。
虽没了钢材生意那般暴利,却胜在稳定。
当然这份稳定还少不了李宗明的人脉,不然他拿不到那么多外贸单子。
以前服装代加工厂非常红火,而现在有好多服装代加工厂都黄了。
就像津门这边以前很多大型的服装代加工厂,也是成片的倒闭。上万人的厂都倒闭,也看得人心慌!
好在干别的也能赚钱,现在有好多做网红的了,但李德军这年龄他对这行不感兴趣。
他常对身边人说:“赚钱这事儿,就像赶庙会,热闹一阵总会散场。能有口安稳饭吃,就不错了。”
只是这安稳里,总有些放心不下的牵挂。
老家县城的老人院是他近年常挂在心上的事。当初李娜捐了一大笔钱建起来,他便主动揽过了日常照看的担子。
见过太多慈善项目表面光鲜,内里却一团糟,他不想让女儿的好心落得个不明不白。
跟当地负责人三番五次地商量,定下了死规矩:老人家里必须交齐合作医疗,院里只负责基础照料与额外补贴,绝不再让李娜追加一分钱了。
相比之下,家里的两位老人倒让他省心不少。李爷爷李奶奶都八十多了,身子骨硬朗得很。
每天清晨还能在院子里慢悠悠地打套太极。这多亏了李娜开的私立医院,医生每月定时上门检查,从饮食到作息都量身定制了健康计划,哪怕是咳嗽几声这样的小毛病,也能第一时间被察觉、治疗。
“寿命是天定的。”某次家庭聚餐时,李娜给奶奶夹了块清蒸鱼,轻声说道,“但人在这人世间不能受罪!”李德军坐在一旁,看着女儿温柔的侧脸,忽然觉得这些年的起起落落都值了。
夕阳西下时,他起身锁好办公室的门。
厂区里依旧热闹,红红火火,载着成箱的服装驶向全国各地。
远处的天边,晚霞烧得正艳,像极了他这不算轰轰烈烈,却也算踏实圆满的一生。
当初跟着他的那个女人,现在也跟他在一起,名分这种这个年龄了,感觉也就那样吧。
虽然家中有保姆,但是也少不了那女人对他的照顾!
他的回报就是那女人的女儿考上高中后,他给承担了全部费用。
现在他这名义上的继女,已经考上大学了,算是很聪明的小姑娘了,考上了一本。
他给负担了学费,每个月给了1000块的生活费。
这不低了,服装厂的女工们一天干十几个小时,那工资才2000块。
他倒是不图这女人的女儿将来孝顺他,想这么做就这么做了!
就为这女人也跟他10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