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老龟那看似随意、实则严苛到极点的操练下，硬生生熬过了三天。
傍晚时分，夕阳将天边染成一片瑰丽的橘红。
林峰果然又准时提着酒坛出现在木屋前，脸上挂着那标志性的、略带惫懒的笑容。
今晚的伙食明显改善了档次——老龟不知从附近哪个山坳里逮来了一只体型壮硕的魔岩羊。
据说这种羊以啃食蕴含微弱魔气的岩石为生，肉质紧实，气血旺盛，对修炼者大有裨益。
篝火上架着的整只羊被烤得表皮金黄酥脆，油脂滴落在火堆里，发出“滋滋”的诱人声响。
浓郁的肉香混合着某种奇异的香料气息，弥漫在小小的营地周围。
胡青、古阳和小紫可没工夫细品什么“大补”，训练消耗的巨大能量让他们饥肠辘辘，此刻正毫无形象地大口撕咬着手中焦香的羊肉，吃得满嘴流油。
老龟则依旧慵懒地躺在它的竹椅上，小口小口地嘬着林峰带来的美酒。
一双绿豆眼望着逐渐显现星辰的夜空，目光深邃，不知又在盘算着什么“折磨”人的新花样。
小紫啃完一根肋骨，意犹未尽地抱起剩下的一只烤羊腿，从椅子上跳下来，迈着小短腿“噔噔噔”跑到老龟身边。
踮起脚尖，努力将香气扑鼻的羊腿往老龟嘴边递，奶声奶气地说：“龟爷爷，你也吃！可香了！”
老龟灌了一口酒，看着小紫那被油污弄花的小脸和亮晶晶的眼睛，不由得笑了笑，伸出粗糙的前爪，揉了揉小紫柔软的头发，语气罕见地温和：
“你自己吃吧，小家伙。老夫年纪大了，吃不得这么油腻的东西。”
它顿了顿，仿佛看穿了小紫那点小心思，揶揄道：
“不过，你就算把整只羊腿都塞进我嘴里，明天的训练任务，也一点都不会减轻哦。”
“哈哈哈！”一旁的林峰和胡青、古阳闻言，都忍不住大笑起来。
小紫的小心思被戳穿，气闷地“哼”了一声，抱着羊腿转过身，恶狠狠地又从上面撕下一大块肉，塞进嘴里用力咀嚼，仿佛在咬老龟的肉。
胡青笑着摇了摇头，拿出块干净的布巾，走过去帮小紫擦掉脸上的油污，无奈地说道：
“你呀……龟前辈好歹也算是……嗯，兽族前辈。你让他吃同是兽类的羊肉，这不太合适。”
小紫叼着肉，茫然地眨了眨大眼睛，显然还没完全理解这其中的“伦理”问题。
老龟倒是毫不在意地摆了摆爪子，将空了的酒坛放到桌上，语气平淡地说道：
“无妨。妖兽世界，弱肉强食乃是天理。小的被大的吃，大的被更大的吞，说不定后面还会冒出个老的来报仇……
这天地运转，万物生克，本就是这般规律。”
它说着，意味深长地瞥了胡青一眼，补充道：“你也别总拿你们人族那套礼法规矩来教他。
龙族，可不是什么知书达理、温良恭俭让的善茬。
让他顺其本性，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只要不违背基本的道义底线便可。”
胡青闻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确实，自从小紫化形后，他一直不自觉地将对方当作人类幼童来对待和教育。
却险些忘了，小紫的本质是一条拥有古老血脉、天性崇尚力量与自由的龙。
人类的那套道德规范，尤其是他潜意识里带来的某些现代观念，对龙族而言，或许本身就是一种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