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一切即将尘埃落定的时刻,奴隶市场那破败不堪的木栅栏外,一棵早已腐朽、布满虫蛀孔洞的烂木桩后,却悄然探出了一颗脑袋。
那是一个身着红衣袍的女子,鲜艳的衣袍在这灰暗的环境中显得格外刺眼。
她的脸庞精致绝伦,平日里定是光彩照人,此刻却沾染了少许灰尘与泥点,显得有些狼狈。
然而,最引人注目的是她那双眼睛——此刻正死死地、一瞬不瞬地盯着市场内某个牢笼的方向,仿佛那里有什么让她极度牵挂或愤怒的东西。
她的呼吸急促而压抑,小手不自觉地紧紧攥成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连带着衣袖下的手臂也因紧张而轻轻颤抖。
“喂,你听说了吗?”一个压低了的、带着几分神秘兮兮的声音说道。
那是守在奴隶市场正门外的两个黑衣人,他们大约是觉得站得无聊,正靠在门柱上低声交谈。
其中一个身材略矮的黑衣人开口道:“听说了吗?上头好像来了位大人物!排场可不小!”
另一个身材高些的黑衣人闻言,先是警惕地朝四周张望了一下,然后才凑近了些,用一种更加谨慎的、几乎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一本正经地说道:“嘘!小声点!这种事也是我们能议论的?你就继续说吧,作死我可不奉陪!你也不想想,别说你我这种身份低微的小喽啰了,就连……就连镇主大人,好像都……”他话说到一半,声音突然变得极其微弱,充满了恐惧与忌惮,后面的话便咽了回去,只是用一种惊骇的眼神示意了一下,仿佛提及那个名字都是一种亵渎。
先前开口的矮个黑衣人显然也被同伴的反应吓了一跳,脸色微变。
他连忙拉了拉高个黑衣人的衣袖,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迅速朝着市场旁边一个更加隐蔽、堆满了废弃杂物的角落挪去。
确认四周无人注意后,矮个黑衣人才再次压低了声音,语气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与兴奋,仿佛在分享一个惊天秘密:“你可不知道!我听我一个在内院当差的远房表亲说,那位镇主大人,也不知道怎么得罪了上面来的那位大人,就只是……只是偷偷地抬头看了一眼那位大人的真容,就被一股……一股诡异至极的紫色火焰给活活烧死了!连骨头渣都没剩下!那火焰,啧啧,听说烧起来的时候,连空气都扭曲了,邪门得很!”他一边说,一边还心有余悸地打了个寒颤,声音因恐惧而微微发颤。
红衣女子在木桩后听得一清二楚,她的瞳孔猛地收缩,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几乎要停止跳动。
她死死咬住嘴唇,才没让自己惊呼出声,那原本就紧握的拳头,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紫色火焰……镇主……难道……她的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念头,脸色也随之变得煞白。
下一秒,在另外一边那红衣袍女子所在的木桩已经空无一人。
这时,只见黑袍男子又把另外一个黑袍男子拉了出来,然后一脸警惕的说道:“所以说呀,以后这种事情别在这种光明正大的场合说出来,你不想活了?!”
“嗯!”
空气中弥漫着铁锈、汗水与淡淡霉味混合的复杂气息,这便是奴隶中心给人的第一印象。
红衣袍女子的身影闯入了这片压抑的灰暗。
她微微仰头,目光扫过头顶悬挂着的、由粗重铁条焊成的巨大囚笼,那粗犷的构造透着原始而野蛮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