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少爷。”
医生接通仪器,在电流涌入的瞬间,男人眉峰微蹙,腹间传来细密的坠痛,像是有重物在缓慢碾轧。
他唇角抿成冷硬的直线,喉结滚动,却没发一声。
当强度升至六级,剧痛骤然翻涌,仿佛钢针穿透肌理,沿着神经蔓延至四肢百骸。
封栖迟一向是很能忍痛的人,此刻他猛地攥紧身下的皮质躺椅,指节青筋暴起,素来淡漠的浅眸里翻涌着惊涛骇浪。
“少爷,六级是产妇开三指的痛感,还要继续吗?”
医生看着仪器上飙升的数值,小心翼翼地问。
这位大少爷突然跑来体验这个,万一有个好歹,医生可不敢担责任。
封栖迟额角渗出冷汗,顺着下颌线滑落,砸在白色床单上洇开一小片湿痕。
他不敢想这些痛苦,黎陌也要面对,心脏像是被钝器狠狠砸中,疼得比腹间的阵痛更甚。
“继续。”
男人咬着牙,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当强度突破八级,剧痛如海啸般席卷而来,仿佛腹腔被生生撕裂。
封栖迟闷哼一声,冷汗浸透了额发。
那一刻,素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男人,眼眶竟泛起泛红。
不是因为疼痛,是因为想起这些苦,黎陌也要经历的心疼。
“十级,体验结束,恭喜通过考验。”
仪器冰冷且没感情的声音响起。
仪器关闭的瞬间,封栖迟瘫躺在椅上,大口喘着粗气,腹间的余痛仍在阵阵作祟。
看着医生小心翼翼递来的纸巾,他却忽然笑了,笑声低沉而沙哑:“原来……生产那么疼。”
————
“氧气罩给产妇戴好!麻醉师准备局部强化!”
封家庄园的设备一应俱全,怕的就是会出现这种情况。
器械碰撞声、仪器滴答声、急促的指令声交织在一起。
封栖迟紧握着她的手,指节泛白,看着她因剧痛扭曲的脸,心脏像是被一只手狠狠攥住,生平第一次尝到恐惧的滋味。
他太害怕了,怕失去她。
这种心情,经历一次就够了,他再也不想让黎陌冒险了。
“封…封栖迟,你跟季寒舟的交易,我…我知道了,不…不准带走孩子,听见没!否则我会恨你一辈子!”
黎陌被折腾的一直在深呼吸,眼神里却满是坚定。
男人一愣,大概没想到她这么快就知道了。
“答应我!”
黎陌执拗的抓着男人的衣领,想要他的答复。
“回答我!封栖迟!”
“好好好,我答应,别吓我。”
封栖迟想陪产的,但黎陌不准,最后他还是被医生请出了手术室。
手术室里暖黄的灯光柔和了仪器的冷硬,女人躺在产床上,浑身被冷汗浸透,湿发黏在鬓角,嘴唇咬得泛白。
宫口全开的坠痛一波紧似一波,像是有重物在腹腔里反复碾轧。
每一次收缩都带着撕裂般的力道,让她忍不住握拳,手腕处青筋绷紧,指节泛白到几乎失去血色。
“夫人,深呼吸!宫缩来的时候用力!”医生半跪在床边,声音沉稳却带着急促,掌心覆在她汗湿的额头上。
“很好,吸气——憋住——往下用力!”
黎陌猛地吸气,胸腔鼓胀到极致,腹部肌肉紧绷着往下发力,喉间溢出压抑的痛呼,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
她大口喘着气,眼泪混着汗水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