筹备婚礼的这些日子,尹仲每日都会在剑秋的陪伴下和门大器的指导下打剑。
不知不觉,每把成型的剑胚开刃激发出发凶性让临近婚期的尹仲,身体略感不适。
只是成婚的喜悦,还是让他下意识的忽略了,反而会每晚多熬一会儿静心抄写经书用来缓解。
成亲这日,红绸遍布,街坊四邻相贺,铸剑师特有的奇特婚礼让众人可谓是一饱眼福。
黄昏拜堂后,前厅后院喝酒吃席也是分外热闹。
凉月和童博在前厅陪着门大器和尹凤招呼宾客,看着门大器敬完酒后有些魂不守舍的来到门口,张望寂静的街道。
尹凤眉眼低垂,心中有些遗憾,走上前来拽了拽期待的门大器。
“大父,别等了,我想尹天奇是不会来的!”
门大器讪笑两声,有些不自然的搓了搓手。
“尹庄主和我的好女婿之间难道就真的不可调和了吗?
门尹两家也算的上是天作之合,哪怕以后不想深交,这样大喜的日子,请帖都收了,来喝杯喜酒也是应该啊?”
尹凤无言,看了眼正向她看过来的凉月。
“深仇大恨怎么能说放就放,对吧,云姐?”
凉月看到了她眼底一闪而过的难受,没有否认。
毕竟门大器来龙泽山庄送请帖的时候,尹天奇虽然接了,可却并没有同意会来参加婚礼。
门大器走后,童博也曾开口询问过他会不会去。
当时尹天奇就明确的表示过他可以容忍尹仲活着,可并不希望还和他有什么交集,他怕自己看到尹仲这个人,就会忍不住心中的戾气,再次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来。
看了眼童博,夫妻二人默契的一人拉着一个陪宾客喝起酒来。
在新郎出来敬过一圈酒后,童博也被出来的童心拉进了后院。
凉月和尹凤架着有些喝多了的门大器笑着对众人打了个招呼,交代大柱陪好客人也跟着进了后院。
今夜众人难得的放松高兴,酒席上用到也是三花坊难得的上品美酒,不知不觉间众人就喝高了。
看到小宝和念念窝在豆豆和珠儿的怀里已经困倦不已。
凉月和童博喝下杯中酒,便和尹凤提出了要回去。
尹凤看着清醒的也没有几个,便说帮忙把他们都送回去。
他们刚离开,前院贪杯还未离开的宾客便起了冲突。
不知是谁摸起了尹仲打出的铁剑,一剑捅死了一个朝他出言不逊的人。
酒意上头的人一见血,凶性大发,混战之下,几乎是全军覆没。
抱头躲在桌子就懵了。
好半晌过去再无人动弹他才敢连滚带爬的跑向后院。
“师傅,不好了,杀人了!”
大柱的凄厉声没有吵醒洞房后已经安睡的剑秋,反倒是身体莫名的有些不舒服,正在抄写经书静心凝神的尹仲疑惑的竖起了耳朵。
只是此时大柱已经发现了醉倒在桌子底下的门大器,也没有了动静。
大柱这边咬了咬牙,把门大器从桌子
他又满院子喊月牙的名字,也没有人回应,只能跑去新房,刚要大力的拍新房的门。
砰!
短促的拍门声刚响起一下,穿好衣服的尹仲已然打开了房门。
“大柱,发生什么事儿了?刚刚就听到你在喊?剑秋刚睡下,就不能小声点儿吗?”
尹仲拧眉,有些小心的回头看了眼红帐,见里面呼吸均匀才放心的踏出门槛关上了房门。
大柱指着前院,咽了口口水。
“杀……杀人了,傻大个儿,死了好多人,快去看看吧,怎么办啊?”
尹仲闻言心里一咯噔,抬脚就往前院冲。
看到前院的那一幕,他整个人都傻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他无意识的呢喃,跪下身子捧起地上染血的铁剑,后腰传来阵阵刺痛,让他心底升起一股没有由来的烦躁。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不是这样的!啊~”
尹仲像是迷障了一般,胡乱的挥舞着手里的铁剑,整个人变得癫狂起来。
大柱一时不察,被他用剑尖划破了大腿,一瘸一拐的捂着渗血大腿,吓得抱头鼠窜。
“啊~,疯了,疯了,这些人都疯了,傻大个儿也疯了,救命啊!”
他一瘸一拐的跑远,被控制住的尹仲突然白眼一翻,整个人都晕了过去。
第二日一早。
醒来的门大器伸了伸懒腰,舒抻了一下宿醉后的身体,打着哈欠儿的往外走,准备去水井旁洗漱。
可来到水井旁,刚挂上水桶,打算摇把手打水,不料脚下一绊,踩到了什么东西。
低头一看,发现竟然是自己的徒弟,正靠着井壁呼呼大睡。
“哎大柱?大柱醒一醒?你不是不喝酒的吗?在这里睡着了,可别告诉师傅是你喝多了?”
门大器蹲下身子,伸出手指捅了捅大柱的身体。
大柱睁开惺忪的睡眼,下意识的坐起来。
这一动,腿部的伤口就让他倒抽一口凉气,意识瞬间清醒。
抓住自家师傅的手臂,一脸的惊恐。
“师傅,坏了,那些人都疯了,傻大个儿也疯了。”
门大器一听他编排自己的好女婿,一记脑瓜崩就崩在了大柱的脑袋上。
“疯了,我的好女婿疯了,我看你才疯了!”
大柱捂着头,扶着井壁站起来,指了指自己受伤的被粗略包扎过的大腿,一脸不服气的道:
“师傅,你不信还打我?你看我有证据的,这伤就是傻大个儿砍的,你都不知道,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那些来喝酒的人喝多了就打起来了,杀红了眼就用咱们送宾客的剑互砍,刷刷刷就那么几下,死的不能再死了。
月牙姑娘不在,你又喝的人事不省,我只能去找剑秋和傻大个儿,哪里知道傻大个儿像是受了什么刺激,拿着剑就来砍我。
师傅,你快去看看吧,那些人还躺在咱们家呢!
这种事一个处理不好,咱们是要坐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