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图看着塞罗瞬间灰败下去的脸色,艰难地补充道:“王王上若是知晓,恐怕也会认为,事已至此,能安稳嫁入天朝皇室,对象虽非最理想,但至少是一位王爷,总归……不算太差,总比……”
巴图没说下去,但意思很明显——总比您再折腾出什么不可收拾的乱子,或者真的死在外面强。
塞罗如遭雷击,僵在原地。
是啊,父王,那个把她当做棋子和贡品送出来的父王……他会在乎她嫁的是谁吗?
他只会衡量这桩婚事的价值,一个无权但身份尊贵的郡王,一个能平息之前风波、稳固邦交的联姻,对塞罗而言,确实“不算太差”。
至于她塞罗的意愿?她想要的权势和荣光?在冰冷的政治利益面前,一文不值!
一股彻骨的寒意从心底蔓延至四肢百骸。
塞罗缓缓弯下腰,捡起那卷掉在地上的明黄圣旨。
手指触碰到那冰凉的锦缎,让她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她看着圣旨上那刺眼的字,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尽了,眼神空洞,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绝望和认命。
她扯了扯嘴角,想笑,却比哭还难看。
“是啊……巴图你说的对。”
她的声音轻飘飘的,带着一种心死的麻木,“至少是个王爷呢,总比死在那肮脏的地窖里强,对吧?”
……
晚膳时分,顾承靖陪着江慕好在房里用了些清淡的饮食。
饭后,两人移步到软榻上歇息,顾承靖细心地在她腰后垫了个软枕。
烛火跳跃,映照着一室温馨。
顾承靖握着江慕好的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把玩着她纤细的手指,像是想起了什么,随口道:“今日宫里下了旨,给塞罗公主和安郡王赐了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