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文纯也慌了,他僵在原地,看着被小厮抬起来的盛紘,手忙脚乱地想去扶,却被盛长柏不着痕迹地挡开。
只能在一边喊上几声。
“叔父!您这是怎么了?快醒醒啊!这聘礼还在船上没卸下呢!”
他心里却乱成了一团麻。
他是来给盛家下马威的顺便让盛家心甘情愿返还聘礼,可不是来逼晕盛紘的!
若是盛紘真有个三长两短,传出去伯爵府岂不是落个不守约定、气死地方官的名声?
“还愣着干什么!”盛长柏转头身边的小厮。
“快把父亲抬回府,请郎中来!不能耽误了片刻!”
说完,他又转向袁文纯,脸上焦急。
“袁家大哥,实在对不住,我父亲此刻生死未卜,纳征下聘的事,眼下实在没法继续。聘礼就先劳烦你们留在船上,等我父亲清醒了,咱们再从长计议。”
“你们远道而来,一路辛苦,我已让管家备好城中的客栈,先请大哥大嫂在扬州歇下,待我父亲情况好转,再亲自向你们赔罪。”
话说得客气,此刻盛紘病危,袁家再揪着聘礼的事,就是不近人情。
袁文纯张了张嘴,想再说些什么,却见盛家的人已经抬着盛紘快步往府里去,周围还围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
他咬了咬牙,终究没敢拦着,只能看着盛家人的背影,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这边盛家的管家已经候在一旁,见袁文纯没了主意,连忙上前躬身。
“袁大郎,袁大娘子,客栈已经备好,请随小的来吧。”
袁文纯夫妇只能憋着一肚子气,跟着管家往客栈去。
这一趟不仅没给成下马威,反倒落了个骑虎难下的境地。
消息转眼就传遍了扬州城。
城中最大的酒楼里,几张桌子都围满了看热闹的人,一边捧着茶碗,一边眉飞色舞地议论。
“你们听说了吗?汴京忠勤伯爵府来给盛家嫡女纳征,先前说好是伯爵夫妇亲自来,结果临了只派了袁家大朗过来,这明摆着是看不起盛家,给人家下马威呢!”
旁边一个接话。“可不是嘛!盛大人也是护女心切,亲自去码头为嫡女出头,结果直接被气晕了,现在还人事不省呢!”
“依我看啊,这门亲事怕是要黄了!”
另一个老者捋着胡子。“这哪是结亲?这分明是要逼死人啊!盛大人要是真有个好歹,盛家能善罢甘休?”
“我听说盛府把全城的郎中都请去了,可到现在还是生死未卜呢!”
这时,一个白面书生匆匆走过来,拉了拉说话人的袖子。
“李兄,慎言!忠勤伯爵府是勋贵世家,咱们这些白身百姓,哪能随便议论?小心祸从口出!”
这话一出,桌上顿时安静了几分,众人对视一眼,都默契地闭了嘴,只是眼神里的好奇依旧藏不住。
而此刻的盛府,也是乱成了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