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开。”
陈牧视线始终停在通道深处,平静的说了一声。
保安一听这话,顿时不乐意了。
“你是来干什么的?!”
保安态度强硬,接连问出好几个问题:“有朋友吗,订过台没,要是找人的话,打电话叫他出来接,而且……这玩意得收起来先交给我们酒吧保管!”
整个过程,他视线始终停留在那把剑上来回打量。
换做是谁恐怕都会放心不下,就算这玩意是道具、假的,放进去后吓着其他客人就不好了,
“那算了。”
出人意料的是,陈牧竟然就这么放弃了。
他主要是懒得麻烦,也没打算为难保安,人家说白了也就是图个工资做分内之事。
还得交出来?
这可是陈牧从不离手的存在,当危险到来时,唯一可依靠的只有它,任何一名剑修都不会轻易将剑丢在一个自己碰不到的位置。
“大晚上的,哪来的傻逼!”
“这人……真傻逼啊!”
奇装异服的年轻男女们啼笑皆非,每个人的身上或多或少都散发着酒精味,有的是临近三十的职场精英男士,也有十六七岁模样抽烟围聚的小混混。
陈牧目不斜视,懒得去管这些声音。
在外边就在外边吧。
反正……
只是杀个人罢了,简单的很。
“真以为躲里面,就能逃过一劫了么。”陈牧喃喃,沉思闭目。
青云星域,仙门众多。
作为一方星域的霸主,陈老魔收揽过的各类仙法层出不穷,而那些仙法都藏在他的脑袋里,故而,有的是办法逼得沈荣……不得不自己送出来!
“有了。”
陈牧睁开眼,适合筑基期这等低境界的仙法少之又少,很快他就从中筛选出一门名为《牵丝线》的奇门仙法。
快速揽过一遍真传后。
陈牧强大的神识笼罩开来,遍布整家夜店,很快就从密密麻麻的人群中,找到了那熟悉的一道气息。
不得不说。
沈荣不愧是老奸巨猾之辈,竟意外没有藏去洗手间、杂物间那等地方,而是混进了人数众多的舞池中央。
“牵。”
陈牧快速掐诀过后,单手凭空一抓,好似握丝成线。
这门被他曾经视为鸡肋的仙法,没想到却派上了用场。
本来嘛,还用不太到。
毕竟消耗的真气过多,华而不实,而且施法过程十分繁琐,实战中基本没机会使用,而且就算牵困住,稍强一些的人很快就能挣脱开来,整体算下来,远不如直接以剑斩杀省力,现在倒有的是时间施法。
望他怪异的行为,周围的男女们捂嘴偷笑,显然是将陈牧当成了举止古怪的精神病。
“兄弟,哪个剧组的啊?”
“是不是刚拍完戏,还没缓过来呢?”
“这剑是从哪弄来的,整得跟真的一样,我差点都信了!”
一名带着耳钉的皮衣青年叼着烟,怀里还搂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满身酒精味:“哥们,我看你手里这玩意不错,像模像样的,开个价,我收了,就当是收藏了。”
未曾想,陈牧不为所动。
他的目光仍然幽邃的盯着通道口,似乎正在等待着什么。
“嚯……”皮衣青年笑了。
他看对方手里的这玩意做工挺精致,本就是图个乐子随口一问,如今被无视,反而激起了不满:“老子出五百,够不够!?”说着开始掏钱包。
正这时。
夜店里跌跌撞撞走出一个中年男人,每走几步便摔倒,从他满脸是血来看,估计这一路没少摔。
通道边的人纷纷让开,潜意识就把沈荣当成了醉鬼。
谁又得知。
这个财权高上,双手沾满了鲜血的枭雄的真实身份,此时的他眼中满是惊恐,本在里面快速思考该如何借助人多眼杂这一要素逃走,未曾想凭空一道离奇的力量缠住毫无防备的他,硬生生被拖拽出来。
迎面,撞上那一双漠视的漆黑眸子。
宛如盯着猎物。
沈荣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开始情不自禁剧烈挣扎起来,感受到身上的束缚连续崩断好几层,顿时心头大喜,挣扎得更为用力。
“喂!!”
皮衣青年推了陈牧一把,很是不爽:“我他妈在跟你说话,装没听见是吧!?”
旁边休息区,有认识他的人开始笑着劝说起来。
“这人估计脑子有问题,你跟他说个啥啊!”
“得,这哥们拿着把道具剑招摇过市,该不会是打算来酒吧装逼吧?笑死了哈哈哈哈哈……”
“结果呢?连门都进不去哈哈哈!”
在众多欢声笑语下,皮衣青年怀中的女人也忍不住嗤笑开口。
“哎呀,算了算了。”
她娇滴滴的故作抱怨一句,满脸嫌弃的瞥一眼陈牧,说道:“哥,我们进去喝酒吧,你跟这傻逼说个什么……”
“妈的!我还就不信了。”
皮衣青年满是挑衅的朝陈牧喷出一口烟雾,而后从钱包中一大叠现金里随手抽出几张,在陈牧脸前来回煽动:“八百块!够不够!老子家里是做工艺品生意的,你这模型剑最多值五百,给你八百算给你面子了……”
说着,就见到陈牧突然朝前走去。
“操……”
被无视的皮衣男子气急败坏,破口大骂:“这个傻逼,不就是一把模型剑,拽什么拽……”
戏谑看热闹的所有人,以及保安不耐烦的目光下,陈牧朝安检口走去。
“不……”
沈荣坐在地上,被无尽的恐惧团团包围,喉咙中的救命二字刚想出口,却发现怎么也喊不出声来。
在旁人看来,沈荣这副痴呆的模样显然是喝多了,每天这样的人在酒吧附近屡见不鲜。
陈牧,居高临下。
俯视身前这个差点灭了他徒弟满门的枭雄。
众目睽睽下。
这个被所有人都视为在剧组拍戏入了魔的家伙,横起那把所有人都以为是模型的‘假’剑。
而后。
对准沈荣的脖子,横斩而下!
嗤的一声……
寒芒闪过,四周骤然安静下来。
再无一人发笑。
那些讥讽,那些打趣,那些种种玩味,皆是于此瞬间停滞,唯有门内夜店里赋有节奏感的音乐麻木众人空白的大脑。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
陆续有人尖叫。
而那名皮衣男子当场怔住,喉结颤栗个不停,额头上豌豆大的汗水,沿着滚烫的脸颊滚落而下。
陈牧转身,瞥了他一眼。
皮衣男子顿时身体僵硬住,动弹不得。
直到陈牧的身影慢慢远去,彻底消失在霓虹灯下,楞在原地的皮衣男才艰难地咽了咽口水,他那控制不住不断发抖的双腿间,已是蔓延出一股尿骚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