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将交锋!各自挥舞兵器杀向对方!
王忠嗣的残剑奋力格挡,却终是慢了半分。
“噗嗤!”
锋利的枪尖精准地穿透了破碎的甲胄,刺入了王忠嗣的胸膛。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王忠嗣冲锋的姿态僵住,他低头看了看透胸而出的枪刃,又抬起头,望向北方。
那是大唐所在的方向,也是他暗中送走精锐的方向。
他的目光中没有痛苦,没有恐惧,只有一丝未能收复河山的遗憾,和一种使命已达、问心无愧的安然。
他张了张嘴,鲜血从嘴角溢出,用尽最后的气力,发出微不可闻却重若千钧的声音:“大……唐……”
话音未落,他伟岸的身躯缓缓从马背上栽落,重重地倒在这片他奋战至最后一刻的土地上,激起些许尘埃。
大唐名将,朔方节度使,王忠嗣,力战而亡!
“将军!!!”
远处,一些尚未被歼灭的唐军老兵看到这一幕,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悲呼。
许多人放弃了抵抗,泪流满面,朝着王忠嗣倒下的方向跪倒在地。
赵羽缓缓收回银枪,看着王忠嗣的遗体,沉默良久。
他翻身下马,走到王忠嗣身边,俯身,轻轻合上了他那双犹自望向北方的眼睛。
然后,他解下自己的白色披风,郑重地覆盖在了这位可敬对手的遗体上。
“厚葬王将军,以元帅之礼。”
赵羽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唏嘘。
随着王忠嗣的战死,唐军在这片战场上最后的、有组织的抵抗彻底瓦解。
残存的士兵或降或逃,震天的喊杀声逐渐停歇,只剩下伤者的哀嚎和乌鸦的啼叫,在血腥的空气中盘旋。
楚宁在冯木兰的护卫下,策马来到近前。
他看着披风下王忠嗣安详的遗容,又看了看肃立一旁的赵羽,轻轻叹了口气。
“传朕旨意,王忠嗣忠勇可嘉,虽为敌将,亦当厚葬,立碑以记之。”
夕阳的余晖再次洒满战场,为这惨烈的胜利涂抹上一层悲壮的金色。
王忠嗣用他最决绝的方式,践行了军人的忠诚,也为这场关键战役,画上了一个充满血性与遗憾的逗号。
因为,另外两边的战场还在继续!
当这边战场与王忠嗣部的厮杀进入白热化之时,在战场的西北边缘,另一场追逐与复仇的大戏正在上演。
这里地势起伏,丘陵与荒原交错,正是骑兵追逐战的绝佳场地。
关云,这位以忠义和勇武著称的楚军大将,此刻心中没有对整个战局的宏观考量,只有一股熊熊燃烧、几乎要冲破胸膛的怒火!
这怒火,源自上一次交锋时,蝎族骑兵那阴险而刁钻的冷箭。
这怒火,源自无数袍泽兄弟倒在蝎族弯刀下的惨状。
这怒火,更源自他对这些反复无常、唯利是图的草原部族深入骨髓的憎恶!
他记得那个名字——突兀金!
正是那个狡诈的蝎族首领,在乱军中给了他几乎致命的一击。
此仇不报,他关云枉为七尺男儿!
“蝎族狗贼,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