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厚重的木门被粗暴的被掀开,一个满身尘土,脸上写满了惊慌之色的汉子踉跄而入。
教主!大事不好!
此话一出吗,满座皆惊。
王好贤心中更是涌现出前所未有的怨气和不满,但念及在场的宾客,终是没有直接发作,而是故作淡然的摆了摆手:诸位宾客面前,休要无礼。
何事如此惊慌?
顾不上理解王好贤话语中的,口干舌燥的于弘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气喘吁吁的呼喝道:官兵!朝廷派大军来了!据说是卢象升亲自到了,麾下还有骑兵!
哗!
一瞬间,厅内顿时一片哗然。
酒杯落地碎裂声、座椅后退摩擦声、惊呼低语声交织在一起。
朝廷居然派大军出动了?可眼下建奴来势汹汹,朝廷如何有精力应付他们?
聒噪!王好贤厉声喝道,手中念珠啪地拍在桌上,脸上也涌现了一抹焦急之色说清楚,朝廷有多少人马,大军到哪了?
属下不知,只知晓朝廷大军到永平府城了,且有数百骑兵跟随..于弘志的神情虽然依旧慌张,但声音却不由自主的小了下去。
他的余光已是敏锐注意到,在场的将领乡绅们,此刻均是面面相觑,脸上已无血色。还有人控制不住紧握酒杯的右手,酒水洒在华服上也浑然不觉。
不过几百骑兵,就将你吓成这样?!
听闻朝廷的大军距此还有好长一段距离,王好贤紧绷的心弦有所缓解,但面色却依旧阴沉,转向席间两位身着文官服饰的人:李同知,孙大人,二位以为如何?
这两人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但对战场形势的把控却胜过自己麾下那些只知晓吃喝嫖赌的心腹无数倍。
乐亭虽地势险要,且能以此节制京师的后勤,但背靠滦河,实为死地。若被官兵合围,我等插翅难逃。彼此对视了一眼之后,在滦州任职多年的李进便一字一句的说道。
另一侧,孙之獬也拱手给出了自己建议:为今之计,我等或该弃守乐亭,西进夺取芦台县。芦台水陆交汇,四通八达,进退皆宜。得芦台,则可西胁京师,南掠直沽,甚至可与关外大金合击三屯营!
一番井井有条的分析过后,厅堂中却依旧落针可闻,不安和紧张的情绪在空气中肆意蔓延。
见状,王好贤环视满堂,忽然放声大笑:诸位兄弟何惧之有?官兵来剿,早在意料之中,我等兵强马壮,何惧官兵来犯?
另外乐亭小县,本就不是久留之地。
一语作罢,王好贤也不顾众人有所反应,直接陡然提高声音,当机立断的吩咐道:传令下去,连夜整顿粮草辎重,明日拂晓,兵发芦台!
乐亭虽是靠着滦河,但确实是无险可守,不如进可攻,退可守的芦台。
见王好贤面色如常,似是早有规划预料,在场的将领们这才稍稍安定,纷纷领命。但乐亭本地的乡绅们却面面相觑,有人已开始后悔今日赴宴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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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四月,贼举兵进犯,城中富绅献城而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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