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当晚,柳拂音如他所愿待在寝宫,只是眸中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落寞。
宇文澈过来看到的就是她对窗自怜的模样,还时不时的问着宫女他的踪迹,他轻咳一声,说话的主仆两人当即看了过来。
“陛下怎会这个时候来?”她说着,不自觉东张西望,似被怕人看到,“这会不会不合规矩。”
说着不合规矩,却又和欢快的雀儿似的起身抱住了他,欣喜溢于言表。
就好像她这个人,全身心的被他所牵动,宇文澈很喜欢这种感觉。
他摇了摇头,“不会。”顿了一下,又补充,“先来看看你,以免我们阿音坐在窗前流眼泪。”
中宫无人,他无需和旁人一同出席,尽管他忘了,以往的这种场合,他都给了翎贵妃殊荣,两人都会如夫妻般一同进场。
翎贵妃也确实习惯了,甚至早早的梳妆好到紫宸殿求见。
“去通报一声,就说贵妃娘娘来了。”
守门的小内侍显然有几分犹豫。
近日因为疲于嫔妃邀宠,宇文澈是下令禁止后妃无事来求见的,怀夕就以为这内侍是为此犹豫,不免斥责:
“你这内侍是怎么当差的,今日端午贵妃娘娘可是要同陛下一同出席参宴的,若是误了时辰可仔细你的皮子!”
内侍惶恐:“陛下,陛下他不在紫宸殿。”
“不在?”翎贵妃有些意外,随后便是无尽的羞赧,离开的脚步都有些乱。
“娘娘,那您这……”
“先去宫宴,再让人打听一下是哪个不长眼的邀宠到本宫头上。”
近五年来,翎贵妃的地位几乎等同于皇后,执掌凤印管理六宫,稍微大一点的宴会都是和陛下携手出席。
所有人都猜,她会是下一个皇后。
可是五年过去了,她依旧只是个贵妃,甚至连这点殊荣都要被夺了去。
“贵妃娘娘。”李昭仪笑吟吟的行礼,还探着头往她身后看去,“陛下呢?陛下怎么没和娘娘您一起来?”
此话一出,嫔妃们的目光或多或少都落了过来,她这话就更像嘲讽似的,翎贵妃沉默着没给她什么好脸色。
李昭仪迷茫的朝贴身宫女使了个眼色,“我说错什么了吗?”
贴身宫女无奈,“娘娘,您还是少说话,最好是不要在旁人面前提陛下为好。”
李昭仪隐隐有感觉,贵妃娘娘是因为陛下烦心,不免有些委屈,“陛下以往都是和贵妃一起的,我也就是问问。”
这种年年都有的宴会也没什么新意,但皇亲国戚除外也就四品以上的官员能参加,也算是种殊荣。
裴铮自然也在其中,但裴家近些日子闹得笑话,免不得有人朝他看去。
就连上位的帝王也开了口:“裴爱卿,听闻裴老太爷近日病了,可请太医看过了?”
裴铮躬身谢恩,“多谢陛下体恤,已请太医看过。”
他的表情着实不太好,下派查案几天,回来妾室连带孩子都没了,父亲也病重。
想到这些,他心里对明宜的怨恨就多一分,也就念在她还怀着自己的孩子……
“听闻爱卿下派期间家中琐事不断,朕听闻甚忧,不若派个嬷嬷替爱卿分忧?”表面询问,实则不容拒绝。
裴铮又谢恩,派个嬷嬷到臣子后院,不就暗指明宜管家不严,连帝王都觉不妥,虽让人看笑话,可明宜实在善妒,也确实需要个人约束约束性子,因此他这谢恩倒有几分真心实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