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亲眼目睹长子方金在自己面前被徐东杀死,钟玲脑海中那最后一根弦,也彻底崩断!
整个人顿时嚎啕大哭起来。
这凄惨的一幕,让一旁冷眼旁观的方以强和方竹,都不禁微微动容。
他们深知,第八脉老家主早逝,钟玲一个外姓女子,一个来自外界的女人,要在方家这等虎狼环伺的家族中,从无数虎视眈眈的元老手中夺下家主之位,并将其牢牢掌控,期间付出了多少心血,承受了多少压力,用尽了多少手段,简直难以想象。
如今,看到她哭得如此撕心裂肺,任谁都不免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揪心。
更不用说林无极了。
就看他双拳紧握,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俨然一副心如刀绞的模样。
“妈!我们走吧!走吧!”方银流着泪用力搀扶母亲,声音哽咽地劝道,“哥……哥他已经死了!我们再坚持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况且…人活着,总比死了强啊!妈,你说对不对?”
钟玲的哭声渐渐止住,她缓缓地摇了摇头,“要走…你走吧。”
“我要留在这里…陪你的大哥…”
“他从小就怕黑,怕一个人…我不能让他自己一个人在
闻言,徐东冷哼一声,“刚才给你们机会,是你们自己选择不走。现在突然反悔了?”
“天底下,哪有这种想要就要,想不要就不要的好事?”
这时,方银猛地抬起头,看向徐东:“徐监察长!这整件事从头到尾,都是我哥他自己的主意!是他利欲熏心,被第六脉蛊惑!”
“我母亲她虽然知晓,但并没有答应过他的一切胡作非为,甚至经常苦口婆心地劝他,告诫他不要与您为敌!”
“按道理来讲…您不应该把刀,落在我们的头顶啊!”
徐东眼神冰冷地看着他:“单凭你红口白牙一张嘴,就要我如何相信你说的话?”
“我只知道,只有死人,才不会再对我,对我身边的人,构成任何威胁!”
“你们八脉,看似没有直接动手,但实际上,出钱出力,提供便利,同样是帮凶!甚至更为可恨!”
“我与你们本无冤无仇,是你们自己要横插一脚,妄图置我于死地!”
“这血海深仇,难道就凭你轻飘飘几句话,就想一笔抹去?!”
说完,徐东似乎失去了最后的耐心,猛然伸手,隔空朝着方银随意一甩!
一股无形巨力瞬间轰在方银胸口!
他整个人惨叫着被狠狠撂飞出去,砸在远处的墙壁上!
紧接着,一股恐怖的威压如同山岳般降临,死死压在他的身上!
方银只觉得五脏六腑都移了位,口鼻之中无法控制地溢出鲜血,连呼吸都变得极其困难,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活活压死!
“玲儿!”林无极见状,对着失魂落魄的钟玲发出一声低吼,“你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难道要眼睁睁看着第二个儿子,也立刻死在你眼前吗?”
“服个软!低个头!对你来说就这么困难?!”
“如果真的这么困难,那你就不该是现在这个样子。”
林无极这如同当头棒喝的话语,仿佛一道惊雷,狠狠劈入了钟玲混沌绝望的心田!
她猛地抬起头,看着二儿子方银的惨状,彻底慌了神!
原先那副无所畏惧的决绝模样,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短暂的愣神和挣扎过后。
钟玲挣扎起身,对着徐东恳求道:“徐监察长,恳请您再给我们母子一次机会!”
“我会立刻带着银儿离开岭南!此生绝不踏入这里半步!也绝不会再与您为敌!我发誓!”
徐东看着她,眼神依旧冷漠:“刚才我说的话,你可能没有听进去。”
“那我再重复一遍,现在要我放了你们,就等同于放虎归山!”
“我不可能,给自己留下这么一个潜在的隐患。”
“绝对不会的!”钟玲急忙保证,语气急促,“我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女人!我的二儿子方银,他根本就不是武者!我们对您不会构成任何威胁啊!”
“况且这件事,金儿他的确是做错了。”
“于情,我的确恨你杀我儿子…但于理……”
话说到这个份上,钟玲没有再继续往下说。
她能说的,能做的,已经全部摆在了这里。
如果徐东依旧执意不肯放过,那她也真的没有任何办法了。
场面陷入了死寂般的沉默,只有方银因痛苦而发出的微弱呻吟声。
沉默了许久,林无极深吸一口气,看向徐东,“师傅,请您相信我一次。”
“玲儿她不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既然她说了永不回岭南,永不与您为敌,她就一定能做到。”
一旁的方以强也适时开口,低声劝道:“徐先生,钟夫人说的倒也是实情。就凭她们母子二人,一老一弱,确实掀不起什么风浪了。”
对此,徐东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眼神幽深地看着远方。
掀不起风浪?
当年在省城,那对他极尽欺凌的杨家夫妇,何曾想过五年之后,他徐东非但没有死,反而携着一身通天本领杀了回来,将他们的一切碾得粉碎?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这个道理,他比谁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