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师傅的背影,并非走向禁武监方向,林无极心中一惊,连忙快步跟上,急声问道:“师傅!您这是要去哪?回禁武监的路在那边!”
徐东没有回头,只是摆了摆手道:“我去一趟古楼。”
“你立刻返回禁武监,托付可靠之人,以最快速度将肉木送回沈城!同时通知刘神医和燕北山,让他们即刻着手,全力救治黑龙!不得有误!”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便融入黑夜之中,几个起落间便彻底消失不见。
随着药拍会的惨烈收场,这场席卷了整个下五脉核心的“拍卖会血案”,如同一场突如其来的瘟疫,以惊人的速度传遍了岭南的每一个角落。
......
方家第六脉,主宅客厅。
往日里威严整肃的客厅,此刻被一种沉重得令人窒息的悲愤与压抑笼罩。
家主方崇源,这位在岭南叱咤风云多年的人物,此刻却像是一瞬间被抽走了脊梁骨,头发凌乱,双眼布满血丝,不停地在客厅中央来回踱步。
他刚刚得到了儿子方夏确认死亡的消息。
那个被他寄予厚望,被视为第六脉未来支柱的独子,竟然在自家的地盘上,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虐杀!
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将他所有的雄心壮志,所有的从容气度都击得粉碎,整个人仿佛衰老了十几岁,再无往昔那般挥斥方遒的家主风采。
沙发上,坐着几位第六脉的元老。
个个脸色阴沉如水,眉头紧锁。
其中最为年长,被称为冰叔的老者,终于忍不住,用拐杖重重杵了一下地面,沉声道:“崇源!别再走了!方夏已死,这是不争的事实!你现在就是把地板走穿,把头摇断,也改变不了什么!”
“当务之急,是必须尽快解决掉那个徐东!我虽然这些年深居简出,但耳朵还没聋!自打这个姓徐的来到岭南,对我们下五脉可谓是步步紧逼,赶尽杀绝!”
“第十脉易主,第七脉被屠,如今更是胆大包天,直接在药拍会上行凶,杀死我第六脉的少主!这样的人若不尽快除掉,别说夏儿白白牺牲,只怕用不了多久,我们整个下五脉,都将不复存在!”
这番话如同点燃了引线,顿时引起了其余元老的强烈附和。
“冰叔说的对!此獠不除,我方家永无宁日!”
“必须血债血偿!用徐东的人头,祭奠少主在天之灵!”
“不能再犹豫了!立刻召集人手,踏平禁武监!”
群情激愤,喊杀声几乎要掀翻屋顶。
方崇源猛地停住脚步,霍然转身道:“冰叔!你说的这些,我又何尝不知道?可是…可是我失去了夏儿!那是我唯一的儿子!!我现在…我现在根本静不下心来,满脑子都是夏儿惨死的模样!!”
随后,他双手死死攥紧,低吼道:“杀徐东?杀了徐东又能怎么样?能换回我儿子的命吗?我问你能吗?!”
“不能的话,那他死不死还有什么意义?”
闻言,冰叔语气更重了几分:“你既然知道夏儿的命挽救不回来,那就更应该振作起来!你是第六脉的家主!你若是垮了,你让外面那些虎视眈眈的人,怎么看我们方家六脉?怎么看我们整个下五脉?!”
“你就是这样当家主的吗?”
“振作?!没有了夏儿,我还要这家主的位置有什么用?!连儿子都保护不了的家主,当了还有什么意义可言?”方崇源嘶吼道。
他这一吼,让整个客厅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元老们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如何劝慰。
就在这时,一直坐在角落,沉默不语的方明春缓缓站了起来。
他是方崇源的亲外甥,年纪虽轻,但心思缜密,待人谦和。
在第六脉中素有威望,很得这些元老的看重。
“各位叔伯,请稍安勿躁。”方明春的声音平和,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家主刚刚经历丧子之痛,心神激荡,诸位此时这般相逼,实在不妥。”
“但是,依明春愚见,这徐东,一定要杀!此仇不共戴天,绝无任何转回的余地。”
“不过问题是,绝对不是现在!”
刚刚冷静下来的冰叔眉头紧皱,不解地问道:“明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明白凡事需谋定后动,不可操之过急。”
“可眼下这局面,徐东气焰嚣张,我方家颜面扫地,下五脉人心惶惶!若不尽快以雷霆手段反击,我们日后还如何在岭南立足?”
他顿了顿,声音愈发沉重:“那些外界的宾客都已经逃走了!用不了多久,方家下五脉被禁武监察长一人横扫的消息,就会像风一样传遍整个华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