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瑾瑜前往归墟,是为了完成最终的消散,还是……另有目的?
那滴生命源液,又能为他争取到多少时间?
“初宁,我们现在怎么办?”陆九安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沉思,“鹿前辈他……真的没救了吗?”
夜初宁收回手,眸光恢复了一贯的清明与冷静:“生命树意志所言,是站在‘存在’与‘规则’的角度。但世事无绝对,尤其是在‘注定’二字面前。”
他转身,望向岛屿之外无垠的海平面,那里是归墟的方向。
“所以,我想试试。”夜初宁的话语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仿佛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而非一时冲动的妄言。
“我想改变他的命运。”
夜初宁的话音很轻,却像一道惊雷,炸响在陆九安的耳边,也回荡在这片被生命树意志笼罩的静谧之地。
“改变……命运?”陆九安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那可是连生命树这等古老存在都断言“不可逆”的轨迹!
陆九安看着他被星辉与水光勾勒出的侧影,那清冷孤绝的姿态下,是足以撼动命运的决意。
他咽下了所有劝阻的话,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好!无论你去哪,我都陪你去。”
夜初宁侧首看向陆九安,深海般的眼眸中映着对方毫无保留的信任与坚决。
他没有说“危险”或“不值得”,只是平静地陈述:“归墟之地,万物终结,生灵禁绝。即便是我,亦无全身而退的把握。”
“那又怎样?”陆九安咧嘴一笑,带着少年人特有的、不知天高地厚的锐气,“你都敢去闯,我有什么好怕的?再说,我的金乌神火,说不定还能帮你照照亮呢!”
这份纯粹的支持,在此刻显得尤为珍贵。夜初宁不再多言,微微颔首:“多谢。”
陆九安被他这句郑重的“多谢”弄得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嘿嘿一笑:“咱俩谁跟谁啊,说这个就见外了。”
他肩头的金乌也适时地发出一声清越的鸣叫,似乎在附和主人的决心。
“我们现在是不是应该先找到鹿前辈?”陆九安将问题放在鹿瑾瑜身上,“他现在不是没多长时间了吗?”
“你是想……”夜初宁微微一怔,似乎猜到了陆九安的想法。
“既然是鹿家的人,又和我师傅是师兄弟,那么我就该叫他一声师叔。”陆九安振振有词,“我师叔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那么我作为师侄,理应有所表率。”
“……”
“就算无法救师叔,那么我也应该将他带回来。”
夜初宁凝视着陆九安,那双总是沉静如海的眸子里,罕见地掠过一丝复杂的微光。
陆九安的理由听起来有些冲动,甚至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天真,但其下包裹的赤诚与担当,却重若千钧。
“将他带回来……”夜初宁低声重复,这何尝不是他心底最深处,未曾宣之于口的念头。
只是他的方式,或许更为决绝,更为逆天。
“嗯!”陆九安用力点头,眼神灼灼,“总不能让他一个人……在那什么归墟里,悄无声息地就……那太凄凉了。”
更何况,他师父对鹿瑾瑜的爱慕之心,人尽皆知,唯有洪凌皓自己还以为自己瞒的很好。
既然如此,他更应该替师父带回鹿瑾瑜。
至于鹿瑾瑜之后的人生,那就掌握在他自己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