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玉婠这步棋看似温和,实则藏着毒。
她要借顾玟的愧疚感,一点点离间周萱与顾玟的关系,让府里所有人都觉得,正妃苛待侧妃之子,而殿下偏疼柔弱的侧妃。
果然,没过几日,府里便有了些风言风语。
有说周萱把顾斯年藏在东偏殿,是为了方便日后下手的。
有说董玉婠夜夜以泪洗面,殿下看着心疼,已在书房骂过周萱好几次的。
这些话像细密的针,扎得周萱心烦意乱。
她坐在窗前翻着账册,目光却频频往东偏殿的方向瞟。
张嬷嬷端来燕窝,见她指尖在纸页上悬了半天没落下,忍不住道:“娘娘,那些嚼舌根的奴才,老奴已经杖责了几个,再不敢乱说了。”
周萱合上账册,声音冷得像冰:“堵得住嘴,堵不住心。董玉婠倒是好手段,借着顾玟的怜惜,把我塑成了妒妇。”
正说着,外面传来奶娘的轻唤:“娘娘,小公子醒了,正闹着要您呢。”
周萱一愣。这几日她总忍不住往东偏殿跑,这孩子像是认准了她,只要她在,便哭得少,夜里若是闹觉,奶娘抱不住,只要送到她怀里,便会乖乖蜷着身子不动。
她起身往偏殿走,带着几分自已都没有察觉到的急切,却又在看到顾斯年的那一刻,瞬间冷了下来。
这是董玉婠的孽种。那个在她安胎药里动手脚,害得她痛失骨肉的女人,竟能平安诞下这样鲜活的孩子。
周萱走到摇篮边,居高临下地望着他。
只要伸出手,轻轻一掐,这团温热的小肉就能替她的孩儿抵命。
她甚至能想象到董玉婠得知死讯时,那张伪善的脸上会何等扭曲。
指尖离那细嫩的脖颈只有寸许,顾斯年却忽然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