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是看了方鹤两眼，而后转过头来，看向叶亦简。
“你教的这个学生不错。”
在最后两个字上，她咬音略微加重些许。
“谢谢凤将军夸奖，他确实表现的很好。”叶亦简嘴角微扬，坦然应下，好似一点都没听出凤笑颜话里的意思。
“嗯？”
凤笑颜稍稍停顿了一下，更加认真的打量起这位风姿无双的无双侯。
“完了……”
“这下是真完了……”
方鹤眼角抽搐了两下。
这两位的性格都是那种说一不二，眼里容不得沙子的性格，现在对上，只怕是要出事。
“嗯，是很好。”
谁知，凤笑颜却是没有说其他别的什么，只是说了这么一句。
随后，她就再度盯向方鹤。
“方都统，我们聊聊？”
虽然是疑问的语气，但她确实没有给方鹤拒绝的机会。
说完，凤笑颜就抬脚迈步，向前走去。
在场几人，只有梁频冬和玉瑾萱知道个中原因，在对视一眼后，给了方鹤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咕嘟！
方鹤喉结滚动，对着面露疑惑之色的叶亦简摇了摇头。
而后，他的目光化为坚定，跟上了凤笑颜的脚步。
“梁都统，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在方鹤走后，叶亦简调转目光，搭建魂桥勾连梁频冬与玉瑾萱。
同为夏国“大龙门”，彼此间就算不是很熟悉，但也是认识的。
“呃……”
在叶亦简搭建的魂桥上，魂念流淌，梁频冬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没什么，估计是凤将军想要和方鹤交流一下之前在水寨那边的行动细节。”玉瑾萱适时发声，将此事给圆了过去。
虽然方鹤临战不遵军令这件事大概率是瞒不住的，但这个口子不该是从他们这儿传出去的。
就算叶亦简是方鹤的老师，那也不能说。
身在镇魔军，可玉瑾萱的为人处世一点都不差，她自有她的一套行事逻辑。
“对对对！就是这样！”梁频冬忙不迭的跟着说道。
他是个纯粹的莽夫，不擅长带兵作战，更不擅长与人沟通。
对于他的定位，夏国高层一直都很明确，就是当作一个单兵作战的尖刀去培养的。
包括在这次任务中，梁频冬的实力虽然要更强，但在行动的时候还是需要听从玉瑾萱的建议。
叶亦简当然不会相信玉瑾萱和梁频冬的这一番说辞，不过她也没有再问就是了。
她本身也不是一个喜欢去追问的人，别人不愿意说就不说了。
于是现场就这么突然的安静下来了，尉迟铭先是看了看远去的方鹤两人，又看了看一脸冷漠的叶亦简，若有所思。
而司马宇也没有在这里过多的停留，只是巡视了战场一番，就化为一团光线，悄然消失在众人眼前。
通天境的事情很多，这边忙完了还有其他的事情等着他。
……
熔岩湾本就是一片火山活跃的地带，常年酷热无比，鲜有植物生存。
现在又经过这么一场大战，目之所及都难有一块好土，尽是焦黑之色，从高处俯瞰下去就像是一块块难以祛除的狗皮膏药。
沙！沙！沙！
战靴与砂砾相摩擦，发出一连串低沉的闷响。
方鹤已经与凤笑颜走出了一段相当远的距离了，两人就这么维持着前后大约十五米的距离，不远也不近。
凤笑颜没有动用什么能力，也没有刻意的加快速度，似是在漫步，不知在想些什么。
突然，她脚下一顿，旋转过身。
噔！
方鹤霎时间停住，眨了眨眼。
“你胆子很大。”
一句平平无奇的话被凤笑颜用陈述句说出，也有了难言的锋芒。
“凤将军，熔岩湾我不得不来。”
沉默一会儿后，方鹤缓缓开口。
“方都统。”
凤笑颜不轻不重的哼了一声，“你知道你是一名军人吗？”
“知道。”
方鹤这两个字说的铿锵有力。
“那你应该知道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知道。”
“那你知道，我就是现在去了你都统的职务，让你滚回蓝星待着，也没谁能说一句不是！包括沈理事长他们，也没谁会站出来替你求这个情！”
凤笑颜凤眸微阖，看着方鹤这副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声音中的冷冽也是更重了几分。
这家伙的样子真的是跟他那死鬼大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一样的无法无天，一样的随心所欲！
当初……当初她明明都说了，那虚空海心石是莫乌族故意放出来的，有鬼在里面。
不要去，不要去，不要去！
说了，她什么都说了，可他就是不听！
不听，那有什么办法呢？
瞧！
最后果然是个陷阱，然后就死在那里了吧，连个尸体都没留下。
“知道。”
看着明显是怒气上涌的凤笑颜，方鹤依旧是这两个字。
知道，他什么都知道。
虽然当年很多的事情方鹤都不明白，但他知道，凤笑颜之所以对他这么关注应该是与他大伯有关，并且他们当初的关系应该是还不错。
不然也不可能他当时刚到20号星，凤笑颜就隐姓埋名的杀了上来，给他来了一场指导战。
在这个基准下，很多事情也就可以有了推测。
不过这毕竟是上一辈的事情，方鹤也不好去多问，只能是将诸多疑惑埋在心底。
“好！好！”
凤笑颜一连说出两个‘好’，而后她又重重道：“很好！！！”
这是她这么多年来，少有的情绪波动。
“那你做好接受这个结果的准备了么？”
跳动着烈焰眸子透露出幽幽的冷意，火焰中倒映着方鹤那挺立如松的身影。
“报告将军，我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
方鹤深吸一口气，铿然作答。
他不会后悔他做出的决定，既然做了就认。
凤笑颜的脸更冷了，没有一丝的表情。
“那如果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你还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