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血祭司则躲在最后方,骷髅法杖挥舞,一道道恶毒的血色诅咒如同跗骨之蛆,试图穿透护罩,直接作用于朱云凡和冰窟内的伯言。
更令人绝望的是佐道弟子们的战术。他们严格保持着最远的有效攻击距离,朱云凡若想操控法相追击,他们立刻如同受惊的鱼群般后撤,绝不恋战。而一旦朱云凡退回守护,那铺天盖地的饱和攻击便再次降临!
这根本不是战斗,而是一场单方面的、冷酷的消耗战!佐道就像一群经验丰富的猎犬,不断骚扰、撕咬,消耗着猎物的体力和意志,等待着其露出破绽、力竭倒下的那一刻。
朱云凡双目赤红,金刚降魔杵狂舞,道道雷龙轰出,却大多被对方以人数优势和灵活的位移化解,只能清除掉最靠近的一部分低阶弟子,对于整体的战局杯水车薪。他体内的灵力如同开闸洪水般倾泻,八尺镜的光芒越来越暗,护罩范围被迫不断缩小。
而冰窟之内,伯言同样心急如焚。外界的爆炸声、灵力波动如同重锤般不断传来,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朱云凡承受的压力以及那飞速消耗的气息。他试图加快破冰速度,但心神不宁之下,火焰钻头一阵晃动,差点失控反噬自身!他不得不强摄心神,但破冰的效率已然大打折扣。更可怕的是,因为朱云凡防御压力巨大,无法完全隔绝所有攻击余波,偶尔泄露进来的震荡,使得他刚刚融化的冰层边缘又开始加速冻结!
“云凡!”伯言忍不住低吼,声音在冰窟内回荡,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专心破冰!我还顶得住!”朱云凡的回应传来,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但他法相胸口处,一道被腐骨傀儡骨矛擦过的伤痕,正不断逸散着黑气,显然并非毫发无伤。
就在这僵持不下、朱云凡眼看就要支撑不住的危急关头,更高的天穹之上,空间一阵扭曲。
一张由纯粹灵力凝聚而成的、雕琢着繁复魔纹的漆黑王座,以及一张稍小一些的墨绿色虫巢王座,凭空出现。
序高峰,佐道教主,终于现身。他依旧穿着那身朴素的灰袍,面容平凡,但此刻嘴角噙着的那抹笑意,却带着俯瞰众生、玩弄命运的漠然与戏谑。风巢见状,立刻微微躬身,退后半个身位。
序高峰甚至没有看下方激烈的战局,只是随意地一挥手,一张由能量构成的、上面还摆放着灵果酒樽的玉案,出现在他与风巢之间。
他慵懒地靠在王座上,端起一杯氤氲着诡异灵光的酒液,轻轻摇晃,对风巢笑道:“副教主,你看这景象,像不像一场精心编排的戏剧?绝望中的挣扎,总是格外动人心魄。”
风巢恭敬地回应:“教主英明。一切尽在掌握之中。龙帝老儿想借此子之力脱困,却不知正好给了我们将他们一网打尽的机会。”
序高峰抿了一口酒,目光才懒洋洋地扫过下方苦苦支撑的朱云凡和冰窟中若隐若现的伯言,摇了摇头:“可惜了这两个好苗子,若是肯皈依我道,前途不可限量。不过也罢,等收拾了龙帝,抽取了他们的灵根魂魄,炼成傀儡,也是一样的。”
这两位佐道最高领袖,竟然就在战场上空,悠闲地对酌观战,仿佛下方不是你死我活的厮杀,而是一场供他们消遣的角斗表演!
这种极致的蔑视与侮辱,如同冰冷的毒刺,狠狠扎进朱云凡和伯言的心中!
朱云凡怒吼一声,雷神法相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试图冲破封锁,哪怕只是接近那些远程攻击的弟子,打断他们的节奏。然而,他刚一动,归墟祭司那笼罩在斗篷下的身影便悄无声息地挡在了前方,一只干枯的手掌从黑袍下探出,对着雷神法相轻轻一按。
“寂灭·归墟指。”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但朱云凡却感觉法相周遭的空间瞬间凝固、塌陷,一股无法抗拒的湮灭之力作用在法相之上,将他前冲的势头硬生生遏止,法相胸口的伤痕更是骤然扩大,雷光溃散!
“噗——!”朱云凡本体喷出一口鲜血,八尺镜护罩剧烈晃动,光芒黯淡到了极点,几乎透明!
而冰窟内,伯言感受到朱云凡气息的骤然衰落和外界那令人绝望的压迫感,他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啊——!”他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低吼,眼中赤黑光芒疯狂闪烁,竟猛地收回了持续输出的火焰钻头!
就在他停止破冰的瞬间,冰窟入口处的玄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增生,眨眼间便将好不容易开拓的通道封堵了近半!前功,几乎尽弃!
但伯言已经顾不上了!他身形如电,从冰窟中倒射而出,落在踉跄后退的朱云凡身边,十拳剑与七星凝空剑同时出鞘,幽冥鬼火与暗红重力场域轰然爆发,将几道袭向朱云凡的致命攻击挡下。
他扶住朱云凡,看着对方苍白的脸色和嘴角的血迹,又抬头望向天空中那悠闲看戏的序高峰和风巢,眼中燃烧着屈辱、愤怒与决绝的火焰。
破冰计划,彻底失败。
他们陷入了佐道精心编织的绝杀之网,被迫从一守一攻,转为背靠背的绝望缠斗。面对数量、实力、战术皆占据绝对优势的敌人,以及那高悬于顶、深不可测的正副教主,两人的生机,仿佛风中残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