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玄麟是在一阵温软的触感中醒来的。
意识尚未完全清明，先感受到的是后颈传来的恰到好处的支撑，鼻尖萦绕着似有若无的清淡香气。
他怔了一瞬，才猛地想起自己正枕在凌晗膝上。
这个认知让他耳根一热，下意识就要起身。
“别动。”
带着睡意的嗓音从头顶传来，一只手轻轻按在他肩头。
那力道很轻，却让他瞬间定在原地。
他这才发现她的指尖仍停留在他发间，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着。
这亲昵的触碰让叶玄麟浑身僵硬，连呼吸都不自觉地放轻了。
夕阳的余晖透过纱帘，在她侧脸投下柔和的轮廓。
叶玄麟悄悄抬眼，看见凌晗正望着院外出神，目光柔和，唇边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醒了？”凌晗忽然低头，眼中笑意加深。
“头还疼么？”
“不疼了。”少年轻声应答，不自觉在她掌心蹭了蹭。
这个下意识的亲近让两人都微微一怔。
凌晗指尖顿了顿，旋即若无其事地继续梳理他的碎发：“那就好。不过……”
她轻轻推了推他肩膀。
“我的腿确实麻了。”
叶玄麟慌忙坐直身子，耳尖泛红，却在低头时忍不住弯起嘴角。
“姐姐你一个合体后期的体修，腿还会麻呀?”
这句姐姐倒是叫得无比自然，再无之前半分之前的刻意与试探。
凌晗眸光微闪，心知瞒不过他。
方才确实是见他醒来，一时不知该如何自然地结束这般亲昵的姿势，才寻了个最笨拙的借口。
凌晗不满得挑了挑眉头，伸手轻戳他额头。
“那怎么了?你这小家伙脑袋这么沉，换谁来腿都得麻。”
说罢，她眼尾弯起狡黠的弧度。
“要不换你来让我枕那么久试试?”
“那还是算了。”叶玄麟笑着摆了摆手。
“实在不行……”
逐渐放下的警惕，让他不再压抑脑海里那些坏点子。
少年忽然倾身向前，嗓音里带着几分戏谑。
“我帮姐姐揉揉?”
凌晗微微一怔，没料到他会这般回应。
那双总是含笑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罕见的慌乱，长睫轻颤，如同受惊的蝶翼。
“你......”她张了张口，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上绯色。
这抹红晕渐渐蔓延至脸颊，衬得她平日里清冷的面容平添几分娇艳。
但凌晗终究是凌晗，她很快稳住心神，眼波流转间已恢复从容。
只见她微微倾身，玉指轻抬，不轻不重地捏住少年耳垂。
“小小年纪，倒是会耍贫嘴了？”她嗓音里带着几分嗔怪，指尖力道却温柔得像是抚过。
“这等话也敢对姐姐说？”
话虽如此，她眼底却漾着藏不住的笑意。
叶玄麟这般肆无忌惮的玩笑，反倒让她心生欢喜——这分明是已经将她当作亲近之人，才会卸下所有防备，比先前的拘谨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