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玄麟瞥了一眼,眼神淡然,径直走了过去。
“知道就好,小梦,我们走。”
“哈?”李梦顾不得细看小白的伤势,又被叶玄麟这句“小梦”噎得无语。
不是?大爷您这是闹哪样啊?
可叶玄麟步履不停,背影透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李梦只得仓促回头,朝小白的方向挤出一个满是歉意的苦笑,胡乱摆了摆手,便小跑着追了上去。
这祖宗!真是活祖宗!李梦心底的火苗噌噌往上冒,却又无可奈何地紧跟在后面。
直到走出十来丈远,远离了身后的视线,李梦才一个箭步凑到叶玄麟身侧,压低了嗓子,带着几分气急败坏。
“喂!你搞什么名堂?看清楚地方,这可是刑罚部总部!你这谱摆得也太大了点吧?”
叶玄麟脚步微顿,侧过脸,日光在他高挺的鼻梁上投下一道利落的阴影。
他嘴角极细微地向上牵了牵,那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戏谑,清晰吐出三个字。
“你少管。”
李梦被他噎得直翻白眼:“还走那么快!装什么大尾巴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认路,冰云长老的府邸压根不在这个方向!”
“蹦!”
一声清脆的响指般的声音。
叶玄麟出手快得只余残影,食指如电光乍现,一个力道十足的脑瓜崩精准地弹在李梦光洁的额头上。
嘶!”李梦痛呼一声,捂着瞬间泛红的额头,眼泪差点飙出来。
“呼,”叶玄麟若无其事地收回手,顺势退后半步,将她轻轻往前一推,声音带着点慵懒的警告。
“管好自己的嘴,小梦,带路。”
李梦揉着发疼的额头,狠狠剜了他一眼:“以前怎么没瞧出来,你这架子端得比长老还足?”
见叶玄麟眉宇间并无真正怒意,李梦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她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试探着小声问:“那个……小白她……你没真下狠手吧?”
刚才叶玄麟出手的刹那,李梦脑子里嗡的一声,只剩下一个念头。
完了!小白要变成下一个郑娜兰了!不,比郑娜兰更糟!郑娜兰只是断臂,伤了神识,那可是会变成痴傻废人的!
“放心,”叶玄麟耸了耸肩,语气随意得像在谈论天气。
“一点小教训,躺几天就没事了。”
他本意也只是出手教训教训,顺便立立威罢了。
“那就好。”李梦长呼一口气,放心了下来。
那就好……”李梦长长地、无声地舒了一口气,紧绷的肩膀瞬间垮下几分。
若白秋巧真有个三长两短,这篓子可就捅破天了。
“你和她关系很好?”叶玄麟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李梦依旧带着一丝后怕的脸,语气平淡,却精准地捕捉到了那一丝不同寻常的紧张。
李梦眼神闪烁了一下,含糊道:“嗯,挺好的。同僚多年,算是我在这儿最亲近的朋友了。”
叶玄麟不再言语,两人默契地转向那片琼楼玉宇中最为巍峨气派的一座府邸走去。
越靠近,空气仿佛凝结成了粘稠的琥珀。无形的压力如同深海之水,从四面八方缓缓挤压过来。
两人脚下的青石板似乎都沉重了几分,每一步落下都带着滞涩感。
府邸深处,那股凛冽的气息如渊似海,无声宣告着主人的存在。
呵,跟我玩这套?”叶玄麟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极轻的冷哼,眼底深处,一点妖异的紫芒倏忽闪过。
同时,他手掌看似随意地往李梦冷汗浸湿的后背轻轻一拍,一股柔和却不容抗拒的力量瞬间替她卸去了大半重担。
“呃……”李梦回头,感激的话到了嘴边,却在触及叶玄麟那双沉静无波、仿佛看透一切的淡漠眼眸时,硬生生咽了回去。
她心领神会,抿紧嘴唇,将所有杂念抛开,只专注于眼前越来越近的大门。
行至府邸正门前约百步之遥,一条由朱砂般鲜亮的红砖铺就的笔直甬道赫然出现。李梦毫无预兆地停下了脚步。
叶玄麟险些撞上她后背,略带诧异地投去一瞥。
只见李梦在红砖甬道起始处、一道醒目的黄线外,毫不犹豫地屈膝跪下,双手平放于膝前,脊背挺得笔直,声音恭敬而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