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那场空战，飞船的反应炉裂了三条缝。
他得改。
得加装新的能量导流器，得升级装甲矩阵，得让这铁疙瘩能扛住星际流星雨。
这事，他从不放手。
不是不信任队友，是命根子不能假手于人。
飞船要是炸了，不是掉几块零件的事——是整个人从宇宙里被擦掉。
他自己有量子脑接驳，神经直接连系统，能实时调取十万个数据模型。
唐杰就是个“人肉U盘”——负责记录、递工具、喊“诶宫垒这个线是红的还是蓝的？”
没人能替他。
除了唐杰。
唐杰从第一队就跟着他，挨过枪子儿，爬过废墟，没一句废话。
就算那次腿被打穿，宫垒亲自摁着他住院，骂他“想死别拖累我队”。
今天还一样。
宫垒盯着光幕，手指滑过一串串绿色代码。
唐杰蹲在旁边，笔记写满一页：“老样子，你又加啥黑科技了？”
宫垒没抬头：“新反应堆，能撑三小时超载。”
唐杰瞪大眼：“卧槽……那不就是把小行星当燃料用？”
“嗯。”宫垒笑了下，“省油。”
“你这人……”唐杰喃喃，“活人不给你点赞，你怕不是神仙下凡。”
康杰挠着头，一脸懵地问宫垒：“这玩意儿到底咋运作的？我看说明书都像天书。”
宫垒不一样，啥都懂，啥都会修，连自己造的新玩意儿都敢往飞船里塞。
人家不是会用，是能整出点新花样来。
飞船能隐形，这功能就是宫垒捣鼓出来的，试过十几次，次次管用，从没翻过车。
“这次我琢磨的是，万一左边出毛病，右边还能撑住，虽然慢点儿，但至少能飞回来。”宫垒边摆弄工具边解释，声音平平淡淡，跟聊明天吃什么似的。
康杰听不懂，但他一句没漏，全点头。
宫垒也一样，管他听没听懂，逮着机会就叨叨。
俩人就这样，一个说，一个听，一个记，一个点头，跟养了条通人性的狗似的。
三个多钟头，手写本都翻烂了，这才收工，锁门走人。
这么熬了几个通宵，终于，那套程序成了！
仪器调好了，就等第二天早上去天上溜一圈，看看新玩意儿抗不抗得住大气层的折腾。
俩人早早躺下，宫垒累得跟被抽了筋似的——一边要盯着飞船里三百多个感应器，一边还在脑子里掰扯怎么整出能一炮炸碎敌方母舰的狠活儿。
半夜，康杰憋尿迷糊着爬起来上厕所，走廊里一晃——好像有道黑影？
他没喊，也没跑，反而蹑手蹑脚跟了上去。
换别人，早吓回被窝里了，他倒好，以为是巡逻的机器人出故障了，还想着过去看看是不是该报修。
追到飞船停放厅外，没人。
借着昏黄的应急灯，他瞧见大门虚掩着。
“宫垒？你回来拿东西了？”他喊了一嗓子，没回音。
他推门进去，空荡荡，连个老鼠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