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对方的脸色,沈梦雪很无语——这人可真不识逗。
眼见着顾明安的脸色由红转白,呼吸又急促起来,沈梦雪心下叹了口气——这人身子不仅骨弱不禁风,而且脸皮也薄得像纸一样。
再这样逗下去,只怕真要把对方吓出个好歹来。
她可不想刚“买”下来的人,转眼就噶在自己面前。
于是,沈梦雪话锋一转,语气缓和了些许,不再刚刚的话头只道:“罢了,银钱之事,稍后再议。
我且问你,你可是这安和县当地人士?对城中及周边村落可熟悉?”
顾明安正被那“如何还钱”压得心头沉甸甸,忽听她问起这个,虽不明所以,还是老实答道:“是,小生……在下自幼在安和县长大的,对此地还算熟悉。”
他下意识想自称“小生”,又觉在眼前这女子面前显得有些迂腐,便临时改了口。
沈梦雪听这口气,便知顾明安应该是读过书的,不管之前学问怎么样,但大多应该带着点风骨。
沈梦雪的目光扫过医馆外熙攘的街道,似在斟酌言辞。
片刻之后,她才解释起自己的身份。
沈梦雪当然不能直言自己曾是花家寨的女当家。
所以她沉吟一会儿,就给自己编造了一个听起来合情合理的说辞:“我也不瞒你,大郎......”
比起这个称呼,沈梦雪觉得“大郎”似乎更加顺口。
不是刻意的亲密,却听来带着一种旖旎的感觉,听得顾明安指尖和心口均是一颤。
沈梦雪这次倒是没有发现对方的反常,而是说出了自己想好的说辞:“我与丫鬟珠儿原是前往临县投亲的,岂料到了地方才知,亲戚早已搬走,不知所踪。
我们主仆二人辗转寻了附近几处可能的地方,皆无所获。如今……我们的路引时限将至,最多只能在外再滞留半月。
时间到了以后,我们要么返还原籍,要么另寻一处落户。可是安和县距离我们老家相隔了十万八千里,所以......”
她顿了顿,观察着顾明安的神色,见他听得认真,才继续往下说,语气里此时已适时地带上了一丝恰到好处的忧无奈:“女人落户的条件,
你是知道的,需在当地有亲,而且,两月之后,我也要年满十七岁了,交单身税事小,就怕被衙门寻个由头夺了钱财,再拉去衙门口强行配人。
所以我现在需要寻个稳妥的地方落户,并且……找个合适的人和我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