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0章 情蛊(1 / 2)

第五百五十章 情蛊

皇后指尖轻叩桌面,语气平静却透着狠厉。

“黑色是母蛊,让摄政王服下;红色是子蛊,给云可依服下。蛊虫入体,二人便会心意相连,云可依这辈子都会对寒儿忠心耿耿,绝无背叛可能。”

皇后顿了顿,眼神骤沉,“若她敢有半分异心,背叛寒儿,便会蛊虫噬心,叫她在无尽痛苦中死去。”

李嬷嬷捧着木盒的手微微发颤,连忙抬眼劝道:“皇后娘娘,万万不可!老奴瞧着王爷与王妃二人情投意合,心意相通,日常相处更是恩爱和睦,实在用不上这等物件啊。”

“恩爱?”

皇后冷笑一声,指尖用力捏紧了手中的锦帕,“本宫不能拿寒儿冒险!他是我唯一的儿子,是玄武国未来的根基。万一云可依日后移情别恋,以寒儿那性子,会不会为了她弃天下于不顾?这风险本宫赌不起。”

皇后语气决绝,“让她服下情蛊,才能保她一辈子对寒儿忠心,绝无后顾之忧。况且,无论将来是谁成了寒儿的心上人,本宫都会让她服下情蛊,并非单针对云可依一人。”

“可王妃懂医术啊……”

李嬷嬷仍不死心,声音带着几分急切。

“她精通药理,万一察觉出异样,岂非得不偿失?”

“你尽管放心。”

皇后眼神笃定,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此蛊入口即化,无色无味,任凭她医术再高,也查不出半点痕迹。你只需寻个适当的时机,把蛊药掺进他们的饮食里,确保二人服下便可。”

“娘娘!”

李嬷嬷急得声音都变了调,“王爷的秉性您最清楚,他爱憎分明,嫉恶如仇,若是将来知晓此事,定会怨您一辈子!这等违背心意的手段,绝非王爷所愿啊,求娘娘三思,还是不要做了!”

皇后眉头紧蹙,语气陡然严厉。

“够了,此事无需再议!”

皇后抬手止住李嬷嬷的话,眼神锐利如刀。

“你只需照本宫的吩咐去做,无论出什么事,都有本宫担着,不必你费心。”

李嬷嬷望着皇后决绝的神色,知晓再劝无用,只得垂下眼帘,低声应道:“是,老奴……老奴一定完成娘娘的安排。”

皇后见状,脸色稍缓,挥了挥手:“既如此,你便先回去吧,务必谨慎行事,莫要泄露半分风声。”

“是……”

李嬷嬷捧着木盒,躬身行了一礼,转身缓步退出凤仪宫。

殿门在李嬷嬷身后缓缓合上,将内里的檀香与皇后的威严一同隔绝,只留下她手中木盒里两颗药丸,沉甸甸地压着人心。

军营……

残阳如血,染透了旷野上的营帐。

萧慕寒被两名亲卫搀扶着踏入主营,玄色战袍浸透暗红血渍,几处破损的衣料下,伤口正不断渗血,每走一步,他都忍不住闷哼一声,脸色苍白如纸。

军医早已等候在侧,见状连忙上前扶住他。

帐内烛火摇曳,映出萧慕寒紧蹙的眉峰,军医剪开他的战袍,深可见骨的伤口赫然显露,边缘还凝着黑紫色的血痂。

“王爷,这伤口需立刻清创包扎,切不可再劳顿。”

军医一边麻利地准备草药和纱布,一边沉声道。

消毒的烈酒触碰到伤口,萧慕寒肩头猛地一颤,指节攥得发白,却没发出半点痛呼,只哑着嗓子问:“太子……回来了没有?”

“回王爷,半个时辰前,太子殿下已被他的亲卫救回,只是受了些惊吓,并无大碍。”

军医动作不停,小心翼翼地为他敷上止血的药膏,再用纱布层层缠绕。

“王爷,您这伤口太深,再往前行军恐会恶化,不如先在此地休养几日?”

包扎完毕,军医看着他虚弱的模样,忍不住劝道。

萧慕寒缓缓抬手,推开军医欲再检查的手,眼中闪过一丝冷冽的精光,语气不容置喙。

“不必。传令下去,全军继续前进,按原计划行事。”

萧慕寒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另外,散出消息,就说我伤势过重,命不久矣。”

军医一愣,随即领会了他的用意,拱手应道:“属下明白。这便去安排,定让消息精准传到太子一党和匪寇耳中,看看他们有何动静。”

“嗯。”

萧慕寒闭上眼,靠在榻上,疲惫感席卷而来,却仍强撑着补充道,“密切留意两方动向,有任何情况,即刻报来。”

“是,王爷!”

军医躬身退下,帐内只余烛火跳动,映着萧慕寒苍白却坚毅的侧脸。

……

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沉稳的“咕噜”声,与车外甲胄铿锵、马蹄踏地的节奏交织,勾勒出军队进发的肃杀图景。

萧慕寒端坐于马车软垫之上,玄色锦袍衬得他面容愈发清俊冷冽,指尖却捏着几封火漆封口的密信——那是京城飞鸽日夜兼程送来的消息。

萧慕寒拆开第一封,眸光扫过,是云可依跟着李嬷嬷学做药膳的记录,字里行间透着她笨拙却认真的模样,他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弯。

再看第二封,绣花针脚歪扭、去厉王府解余毒、在市井巷陌里挑拣小玩意儿,甚至溜去鬼市淘些稀奇物件,桩桩件件都被细致记下,仿佛能看见她灵动鲜活的身影在眼前晃动。

直到最后一封密信展开。

“深夜,一陌生男子送王妃回府”

这行字刺入眼帘,萧慕寒周身的温度骤然降了下来。

“陌生男子?”

萧慕寒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原本平和的眼底翻涌起冷霜,方才因云可依日常琐事而起的暖意瞬间被冰封。

“罢了……是本王多想了……”

萧慕寒深吸一口气,试图压下心头的戾气——他信云可依的品性,知晓她绝非水性杨花之人。可“陌生男子”四个字像根细针,反复刺着萧慕寒的神经。

疆场厮杀萧慕寒从无畏惧,却怕这京城的温软乡、这不知来路的登徒子,趁他不在便缠上他放在心尖上的人。

矛盾如藤蔓般缠绕住心脏,一边是对云可依的信任,一边是无法遏制的占有欲与不安。

马车外的军威震天,他却只觉心头闷痛,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密信边缘,冷硬的轮廓在摇曳的烛火下更显沉郁。

车帘被一阵轻风吹得微掀,一只玄色飞鸟振翅而入,尖喙开合间吐出人言:“主人,你命我带回的那人醒了,此刻该如何处置?”

萧慕寒将手中密信随手搁在案几上,指尖仍残留着火漆的微凉,语气淡漠如冰。

“无需多问,用法术将他捆缚结实,断不可让其逃脱,待回府后再行发落。”

玄鸟扑棱了两下翅膀,落在车壁的雕花木栏上,忧心道:“可我瞧那人武功不弱,留着恐生变数,会不会暗中对你不利?要不索性先废了他的武功,以绝后患?”

“不必。”

萧慕寒抬眼,眸底闪过一丝不屑。

“凭他,还伤不了本王。”

话音刚落,萧慕寒下意识抬手按在胸口——那里缠着雪白的纱布,是军医白日里刚包扎好的,可掌心下传来的温热触感,却昭示着伤口正在以肉眼难辨的速度愈合。

这自愈之力乃是他的隐秘,为掩人耳目,才特意让军医做了样子。

玄鸟目光锐利,一眼瞥见纱布下流转的淡淡灵光,顿时惊道:“主人,你的仙力恢复了?”

萧慕寒收回手,指尖摩挲着锦袍纹路,语气平淡却藏着一丝了然。

“于本王而言,每次受伤,反倒是仙力快速复苏的契机。”

“那太好了……”

翌日……

车外马蹄声依旧急促,车内的对话轻得像一阵风,却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马蹄踏碎七星岭下的乱石,萧慕寒勒住缰绳,玄色披风在山风里翻卷如墨。

眼前群山叠翠,林深叶密,看似静谧的山岭间,藏着令人闻风丧胆的匪患。

萧慕寒抬手示意,身后大军迅速分成三列,如三把利刃,悄无声息地向山岭深处挺近。

“小心脚下陷阱!”

前锋将士低喝,手中长枪拨开丛草,一枚淬毒的弩箭应声落地。

沿途暗桩、绊索、落石接踵而至,却都被训练有素的队伍一一破解——盾兵列阵挡暗器,工兵在前排雷破陷阱,整个进攻队形稳如磐石,循着萧慕寒指定的路线,步步向山顶压进。

就在队伍即将抵达山腰隘口时,林中突然爆发出喊杀声。

数百名私兵从密林中冲出,手中并非寻常匪盗的刀枪,而是架着乌黑的火箭筒、青铜大炮,甚至几杆造型奇特的狙击弩对准了阵前。箭矢与炮弹呼啸而来,火光瞬间划破山林。

“早有预料。”

萧慕寒眸色沉凝,抬手挥下令旗。

“传我命令,硝石点火,封山!”

早已备好的硝石与干柴被掷入山林,火借风势,迅速在士兵退路两侧燃起熊熊烈焰,浓烟滚滚,将山林围出一道火墙。

“王爷!”

一名将士策马奔至,高声禀报道。

“正如您所料,这群私兵早留了后路,已有一小队人冲破火圈往山北逃了!”

萧慕寒握紧腰间佩剑,指节泛白,冷冽的声音穿透喧嚣。

“追!吩咐下去,一个都不准漏网!”

萧慕寒抬眼扫过地形复杂的山岭,补充道,“七星岭岔路多,怪石嶙峋,让兄弟们结成小队,互相照应,务必小心行事!”

军令传下,将士们兵分几路,循着私兵留下的痕迹追入更深的山林,只留下火墙噼啪作响,映着萧慕寒立在风中的身影,愈发沉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