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源愕然抬头,满脸都是问号:“陛下什么?奇......偶,此言何意?恕臣愚钝,未能领会圣意。”
李彻紧紧盯着他的眼睛,只看到了纯粹的茫然和困惑。
他心下微微一沉,林清源的表现不似作假,难道那个老乡不擅长数学?
他不死心,又换了一个更具标志性的暗号,一字一顿地念出:“宫、廷、玉、液、酒?”
林清源更加迷惑了,眨了眨眼,迟疑道:“陛下是想饮酒了吗?此酒臣未曾听闻,若是宫中美酿,臣这便去寻光禄寺......”
他还以为皇帝是想喝某种特制的御酒,只是这名字着实奇怪。
李彻看着他那张写满无辜的俊脸,无奈地摆了摆手。
看来这位林探花完全不知情,要么是未得到其师门的核心真传,要么那个老乡并非虚介子这一脉?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心绪。
“罢了。”李彻的声音恢复沉稳,“林爱卿,朕唤你来此,是想问问云梦山之事。”
“云梦山之事?”林清源微微一怔,眼中有些犹豫。
事关师门隐秘,向来不对外人言,即便是皇帝垂询,他也需斟酌一二。
李彻见他如此反应,立刻意识到自己有些急,容易引人疑窦。
他深吸一口气,放缓了语气:“林爱卿不必紧张,尊师虚介子此刻正乘船北上,不日即将抵达帝都,朕已派人前往接应。”
“什么?师尊要来帝都?”林清源这下是真正地惊讶了,眉头紧锁。
他清楚老师的性格,向来性情淡泊,常年居于云梦山清修,等闲不会轻易下山入世。
却不知此番为何......
李彻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解释道:“你在宣政殿行走,有关琼州大疫之事想必也有所耳闻。”
林清源顿时恍然,心中暗想:‘原来如此,琼州疫情凶险,生灵涂炭。老师虽居世外,但亦是心怀慈悲,为治病救人而下山,倒也符合他老人家的性情。’
但他随即又露出不解之色,又想:‘只是,即便下山救灾,事毕之后也该返回山中才是,为何要特意来京面圣?这却不似老师平日的作风。’
李彻看着林清源脸上的困惑之色,知道他对其中关窍并不知情,便决定透露部分实情。
“之所以来见朕,是因为他在琼州发现,朕用以防控瘟疫的牛痘之法,与鬼谷一派传承的医术如出一辙。”
林清源瞳孔微缩,一脸的难以置信:“竟有此事?!这是为何,这......”
李彻打断了他的话:“朕不瞒你,朕怀疑你师父虚介子,与朕很可能来自同一个‘地方’。”
“同一个地方?”林清源先是大惊,随即下意识反驳道,“陛下是,师尊也是皇族出身?这绝无可能!”
“师尊年岁已逾百龄,他年轻之时,天家尚且龙潜于渊,只是......”
他及时收住了口,后面的话可能就不太恭敬了。
但意思很明显,未称帝的李家只是普通世家,以当初李家的底蕴,不可能与传承久远的鬼谷派有如此深的的关联。
“和皇室没关系。”
李彻摇了摇头,知道这很难用常理解释,沉声道:“具体缘由,朕此刻亦难以向你分明白。”
“朕今日唤你来,只是想向你询问一些关于云梦山的事情。”
“你能的,便与朕,若涉及师门隐秘,不便外传,你也可选择闭口不言,朕绝不因此怪罪于你。”
他看着林清源,眼神十分坦诚,给予了这位探花最大限度的尊重。
林清源陷入沉默,脸上神色变幻不定。
他看得出皇帝并非玩笑,言语中的急切不似作伪。
一边是师门戒律,一边是君父垂询,且事关自己敬若神明的师父,林清源心中不由得天人交战。
片刻之后,他深吸一口气,对着李彻郑重拱手:“陛下既然如此坦诚相待,臣亦不敢不尽心。”
“陛下请问,凡臣所知,且不违师门大戒者,必知无不言。”
李彻微微颔首,林清源如此态度才对,若是一口答应下来,反倒是有猫腻。
沉吟片刻,李彻开口问道:“朕只知云梦山乃鬼谷一脉传承之地,却不知具体传承规矩,爱卿可否为朕解惑?”
林清源点头答道:“回陛下,此事在门中并非绝密,云梦山尊战国先贤鬼谷子为开派祖师,故而历代执掌云梦山的核心传承者,便被称为‘鬼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