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铛铛!”
还未走进自己那间小院,卫渊便听到一阵有节奏感的打铁声。
推开大门,更是感觉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抬头望去,
自己空荡荡的小院如今已经彻底变了模样。
数十件颜色晦暗的铁衣好似垃圾般被随意扔在地上。
看那样式似乎有些眼熟。
小院正中,摆放着一张精铁所铸的锻造台。
左右两边各有一尊烧得正旺的锻造炉。
一赤裸上身、肌肉虬结的老汉正站在锻造台前。
饶是汗水如瀑布般从他背后滑下,他依旧全神贯注地挥舞着手中那柄巨锤。
仿佛世间的一切事都与他无关。
“铛铛铛!”
锻造台正中,那块人头大小,已经被烧得通红金属块在一锤一锤的击打下终于开始变形,最终化为一张薄薄的“铁片”。
看形状捶打的差不多了,祝莽便放下锻造锤,取出一柄毛笔长短的刻刀,紧接着,又小心翼翼地取出那件泛着银光的元磁宝甲。
按照宝甲上面的纹路,开始在“铁片”表面刻画起来。
似乎是因为太过入神的缘故,他并未发觉院中已经来人。
卫渊随手捡起一件乌黑内甲,索性在院中寻了个角落,安静坐下。
望着祝莽那副认真的模样,心中暗道。
难不成他这是在仿制宝甲?
可…
卫渊诧异的目光落在手中的铁衣上。
明眼人一看便知这连铸造的材料都不对劲啊。
算了算了。
卫渊微微摇头。
人家可是铸兵师,这么做定然有自己的道理。
说着,
他屈指朝着铁衣轻轻一弹。
“咚!”
微不可闻的沉闷声响起,弹击的地方肉眼可见地出现一个凹陷,不过又在眨眼间飞快复原。
卫渊摸着完好无损的铁衣,忍不住挑起眉毛。
嘶…
别瞧这铁衣看着不怎么起眼,可在韧性方面似乎已经做到极致。
几乎已经可以与自己之前的那具虎头玄铁甲相媲美。
要知道,能上战场的甲胄可不仅仅需要坚硬度,更需要韧性。
否则,一旦遇到利器冲击,就会容易断裂,而且韧性也能帮助着甲之人进行伤害缓冲。
卫渊心中暗叹,不愧是铸兵大师,就连随手扔在地上的“垃圾”都是件“宝贝”。
对于自己和老兵来说,或许这甲胄可有可无。
但对于府军当中那群还穿着破旧皮甲,刚凝出一枚煞轮的兵士来说绝对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
而且,这铁衣与元磁宝甲都是内甲,穿在皮甲里面也绰绰有余。
...
半个时辰后,
祝莽终于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望着桌上那件明显比之前精致不少的铁衣,他重重叹了口气,正想将其丢在地上,却从余光当中瞥见了身后不远处的一道人影。
“卫小子?”
“你…你何时回来的?”
看着那张比之前沧桑不少的苍老脸庞,卫渊微微颔首。
“刚回来。”
旋即,咧嘴一笑,起身走到祝莽身边。
“祝老何必这般拼命?那件宝甲又不会跑,慢慢钻研呗。”
“凡事还是要以身体为主。”
祝莽笑着摇摇头,眉眼中却有股难以抹去的疲惫之色。
“你不明白这件煞兵对于老夫来说意味着什么。”
“我这一脉虽然人数不少,可大多都是普通铸兵师,连达到老夫这般水平的都极为难见。”
“若老夫能锻造出一件通灵煞兵,哪怕是品阶最低级的那种,就算让老夫立刻身死道消也心甘情愿。”
说着,
他使劲搓了搓大脸,小声呢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