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啊?你在说些什么……”姬子的话还没说完,突然感觉到一股温热的气息从黎的身上散发出来。她低头看去,只见黎的周身萦绕着一层淡淡的白色蒸汽,那些蒸汽像是有生命般,顺着他握住自己手腕的地方,缓缓流入她的体内。
“逆生三重!第一重开!”黎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异常坚定。
“喂喂喂!你疯了嘛!黎!”盖提亚愤怒的咆哮声在黎的脑海中炸开,赤眸中满是难以置信的怒火,“逆生三重是燃烧自己性命根本的秘法!你本来就因为轮回损耗了大半性命根本,现在还把它渡给别人,你是真的想死吗?!”
“姬子被德丽莎咬了……生命本源被剥夺了。”黎的意识在脑海中回应道,语气平静却异常执着,“如果我不出手,她活不过三天。盖提亚,你很清楚,这不是玩笑。”
“这只是个剧本!这些都是假的!你还不明白吗!”盖提亚疯狂地咆哮着,赤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轮回会重置一切,她的死根本不算什么!你没必要为了一个虚构的人牺牲自己!”
“…是真是假,盖提亚你比谁都清楚。”黎的声音缓缓响起,带着一种看透一切的平静,“这些轮回里的人和事,那些欢笑与泪水,那些羁绊与坚守,从来都不是假的。”
脑海中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盖提亚的怒火渐渐褪去,赤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最终化为一声无奈的冷哼:“……仅限这一次!”
话音落下的瞬间,一股庞大而精纯的生命力从黎的体内涌现出来,顺着他的四肢百骸流淌,弥补着他因开启逆生三重而损耗的性命根本。黎愣了一下,没想到盖提亚会突然帮他,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只听到盖提亚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别废话,我只是不想看着你这个蠢货死得这么早,还没完成我交给你的任务。”说完,盖提亚的意识便彻底沉寂下去,显然,输送这么庞大的生命力也让他消耗巨大,需要沉睡来恢复。
现实中,姬子瞪大了眼睛,感受着体内渐渐充盈的力量。原本紊乱的脉搏变得平稳有力,身体里那种莫名的疲惫感和衰败感正在快速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久违的活力,仿佛干涸的土地得到了甘霖的滋润。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些白色的蒸汽正在修复她被剥夺的生命本源,温暖的感觉蔓延全身,让她的酒劲也清醒了大半。
黎深深吐出一口气,周身的白色蒸汽渐渐散去,逆生三重被他缓缓关闭。他的脸色有些苍白,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嘴唇也失去了往日的红润,但眼神依旧坚定。
“喂!你没事吧?”姬子连忙松开勾着他脖子的手,伸手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语气里满是担忧,“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刚才那是什么?你到底做了什么?”
“没事。”黎摆了摆手,声音有些虚弱,却带着一丝释然的微笑,“你没事就好。”
晚风吹过,拂动着黎额前的碎发,露出他精致而苍白的面容。路灯的光晕落在他脸上,勾勒出清晰的轮廓,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眼神温柔而坚定,像夜空中最亮的星。姬子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一时有些失神,心脏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起来。
“真是的……”姬子猛地回过神来,脸颊泛起更深的红晕,她别过脸,不敢再看黎的眼睛,语气带着几分掩饰不住的羞涩,“要是我再年轻个几岁,我说不定就追你了呢~”
黎闻言,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那要是我早早出生几年,说不定就被你迷住了呢~”他耸了耸肩,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
“诶~”姬子眼睛一亮,猛地转过头,一脸期待地看向他,双手不自觉地抓住了他的胳膊,“那你愿意娶我吗~”
“什么啊……我才不娶。”黎看着她期待的眼神,故意摆了摆手,语气故作嫌弃,“嫁给我太浪费了吧……你这么好,值得更好的人。”
“……”姬子脸上的期待瞬间僵住,她死死地盯着黎,眼神里满是“你是不是傻”的控诉。过了几秒,她猛地松开手,转身拿起一旁的啤酒罐,拉开拉环狠狠灌了一大口,啤酒沫溅到了她的下巴上。
“哼!真是个扭曲的小鬼!”姬子冷哼一声,语气里带着几分傲娇,却没有真正生气,“老娘我还不嫁呢~想要得到姐姐的心,先请我去更高档的酒吧喝几杯再说吧~”
黎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酒劲像是撬开话匣子的钥匙,那些憋在心里许久的疑问,终于在沉默的间隙里脱口而出:“话说,我在你家里看见一张加州理工的退学证明……”
话音落下的瞬间,楼顶的风似乎都停了片刻。黎侧过头,看向身旁的姬子,她正举着啤酒罐往嘴边送,听到这句话,动作明显顿了一下,琥珀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像是被触碰了尘封已久的往事。
“喂喂,窥探别人的过去可不是什么好兴趣。”姬子放下啤酒罐,转过脸看向黎,嘴角还带着一丝醉后的红晕,语气里却没什么真的责备,更像是一种下意识的防御。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啤酒罐的边缘,那里已经被捏出了一道浅浅的痕迹。
黎看着她略显不自然的模样,连忙说道:“是不太好的回忆吗?那很抱歉了。”他其实有些后悔,不该借着酒劲追问别人的隐私,尤其是姬子此刻眼底还藏着挥之不去的低落。
“倒也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话题啦。”姬子摆了摆手,像是要驱散空气中的尴尬,随后拿起啤酒罐喝了一大口,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让她紧绷的肩膀稍稍放松了些。“我爸是天命的科学家,在他的影响下,我从小就觉得物理学家是世界上最酷的职业,我的梦想就是成为和他一样厉害的人。”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怀念,眼神飘向远处的霓虹,像是看到了小时候趴在父亲实验室门口,好奇地看着那些复杂仪器的自己。“十五岁的时候,我考进了加州理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