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檀穿着甲胄,落水是活不成的,”乌穆身边的人低声道,“人死了也会沉入河底,随着河水流动飘向下游,的确无法打捞。”
乌穆听得这话,转头又去看曹俊:“你亲眼看到贺檀落水了?”
曹俊目光一冷:“不光是我,我带来的十几个人都看到了,若是怀疑我撒谎,大可以审问其余人。”
大顺城监押斥责曹俊:“不得无礼,本就是我们办事不利,等回去之后,你们都要领罚。”
曹俊想要说些什么,看到监押的神情,不得不闭上了嘴,站到一旁。
监押与乌穆走向河边,依旧吩咐兵卒继续寻找贺檀踪迹,并且还要搜查下游和周围的村庄。
贺檀受伤,即便能够逃脱,没有及时治疗也是死路一条。
监押看向乌穆:“找不到贺檀的话,后面该当如何?”
乌穆也犹豫起来:“监押以为呢?”
监押道:“不能坏了东家的事,我们必须借着这次机会起兵。”时间紧急,不能耽搁,因为一起行事的不止是西北的兵马。
乌穆点头:“我也是这样思量,不过我要回去禀告父亲。”
“应该,”监押道,“还要让贺行回去送信。”
说到这里他微微顿了顿:“我觉得没有贺檀的尸身,也不一定不能成事,人可能还活着,他们更要来救,只要他们的兵马动了,我们就能以兵乱为借口发兵南下平叛。”
这就是东家要他们做的事。
杀了贺檀,围困贺家军,做完这些,若是大局未定,他们就要动身前去汴京帮忙。
乌穆道:“除了我们之外,是否还有其他兵马?”
“自然,”监押道,“其余人也都在等着,只要西北乱起来,大家就都能下场了。”
乌穆眼睛微微发亮:“可以一试。”贺家那蠢货找到令牌的话,就会更顺利。
监押拍了拍乌穆:“这次事成了,其余两个部族的土地、牛羊就都是你们的了。”有朝廷在背后支持,乌崖部就会壮大起来,其余部族自然不是他们的对手。
“监押也是一样,”乌穆道,“不但能得田地和财物,还能高升。”
两人又是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事情虽然定下来,乌穆和监押依旧没敢放松,继续在周围寻找贺檀留下的踪迹,但只在冰面和冰床上发现一些血迹,其余一无所获,好在第二日,贺行找到了令牌。
乌穆看向贺行:“知晓该怎么做?”
贺行点头,却有些疑虑:“如果贺家军出事,我们贺氏一族……”
乌穆露出一抹轻笑:“贺氏族里不被清洗一遍,能被你们掌控?”
自然不能,贺行知晓这个道理。
“既然如此,”乌穆道,“就要趁着这个机会,将所有挡你路的人都除掉。”
事情定下来,贺行不敢耽搁,拿上令牌一路往镇戎军而去。
……
与此同时,白豹城下的一个农户里。
汉子端着一盆血水出来,灶房里的妇人不敢发问,继续熬煮着药汁。
汉子面色低沉,担忧地向屋中看了一眼,如果这要是出了差错,他万死莫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