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动作之手,薛言不由的问道:
“许墨兄,可是心中不快?”
听见这句问话之后,许墨先是自嘲一笑,接着便放下了酒杯。
“薛兄言重了!”
“许墨兄,你我兄弟虽来自天难海北,但能于此地相遇,便已证明均是志趣相投之人。
刚才见你闷闷自饮,吾心甚是不安。
若有不忿之处,不妨一一道来,吾等共同与你参详?”
听到这话之后,许墨又饮一杯之后,才开口道;
“薛兄言重了,吾只是一时心有所感而已。”
“哦?
不知许墨兄有何感,不如来听听?”
“唉!
吾只是感慨自己以前不知青天高、黄地厚而已。”
“啊?
许墨兄为何如此妄自菲薄?”
听出薛言的关心之意之后,许墨拿起酒便又饮了一杯。
“吾并非妄自菲薄。
吾虽生于商贾之家,但五岁便能识文,十岁即能赋诗。
十五岁之时,才子之名便已传遍郡县。
家中老父逢人便夸我乃家族中兴之基,吾也常以自己之才学为傲。
可此次西行之后,我才知天下英雄如过江之鲫。
纵使李兄、薛兄这般人中龙风,也需为了前程步步为营。
我武艺不如李兄,文采不如薛兄,如我这般肩负家族振兴之希望,却实际又平平无奇之辈,又该何去何从啊?”
完这一番话之后,许墨情不自禁的又拿起杯子饮了一杯。
他这一杯饮完之后,桌上除了李宏毅和薛言二人之外,皆是拿起杯子饮了一杯。
之后,整个桌上之人,便低头再也不发一言。
眼看气氛越来越低沉,李宏毅先是众人再次满上了酒。
接着便举杯道:
“诸位仁兄,可还记得当初西行之志?
当初我们西行之时,可是早就做好了埋骨塞外的打算。
如今却又为了各自前程而闷闷不乐。
如此这般,岂不有负于昔日之自己?”
他这话完之后,众人虽陆续抬起了头。
但是,各自的眼中,却又有着不同的神色。
将众人眼神收入眼底之后,李宏毅才继续道:
“为了心中之信念,我们曾经连死都不怕。
如今,又何必畏惧前程无望?
而且,朝廷刚发的告示你们也都看到了吧?
即使科举无望,从戎无门,朝廷也已经为我们找到了新的出路。
只要你们愿意,以你们的才学,足以在这西部找到一份差事。
你们,又何必如此自怨知艾?”
“可是,不经科举,就算为官,将来也会为人瞧不起。
这样的前程......”
桌上一人情不自禁的反驳到一半儿之时,却又并未再下去。
但是,在座之人都能明白他要的是什么。
可李宏毅的一句话,却又一下子让众人愣在了原地。
“朝廷只是给了大家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连证明自己的勇气都没有,你们又配得上什么样的前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