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一连三日,温黎所住宫殿的宫人都看见陛下身边的大太监捧着各种赏赐“偶遇”自家谷主,然后瑟瑟地跟着谷主进了殿,再由谷主挑了喜欢的给那位姑娘。
郁眠手下的宫人知道怎么回事,但是整个皇宫这么大,皇帝打着送那位姑娘的名义送礼物,不少宫人还以为皇帝看上了郁眠身边的那位姑娘,有见过温黎容貌的,更是坚信。
敬文帝的发妻,如今的皇后,也没忍住旁敲侧击。
“陛下若是真喜欢那位妹妹,臣妾也不是容不得人的。”皇后捏剥了一个葡萄递给敬文帝。
正享受的敬文帝扶着脖颈青紫了脸。
“陛下。”皇后看见敬文帝被自己喂得葡萄噎住,也吓着了,赶紧上前又拍又抚,又是拿茶给他顺,一边喊着让人叫太医。
敬文帝好不容易顺下去,赶紧阻止皇后的动作,要是让郁神医知道他因为什么被噎住,那这些日子的努力算是白费了。
“咳……梓潼怎么会有……咳……这样的想法……”敬文帝顺过气来,又有点喘不过气。
皇后没好气地睨了他一眼,“宫中都传遍了,说是陛下想要纳那位姑娘为妃,为了表达情意,这几日赏赐跟流水般淌进那位姑娘的宫殿。”
敬文帝脑袋嗡嗡,“这这这…….误会大了……”
“陛下何必如此。”皇后不解,又有些自责,“成亲多载,臣妾没能生个一儿半女,陛下要是能找个合心意的女子生个一儿半女,臣妾也是乐意的。”
敬文帝看着难受自责的妻子,心里面也是难受,“梓潼,其实朕不是为了那姑娘,而是想要神医给咱们机会生下一男半女……”
皇后也想过这种可能,但是听说那姑娘如何貌美,也以为敬文帝动了心思,“是臣妾误会了陛下。”
敬文帝终是鼓足了勇气,不忍爱妻因为子嗣自责难过,“梓潼,朕有话跟你说……”
温黎隔着多日,再见到豫南王,哦,如今已经是敬文帝,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他的脸,就是不知谁敢在皇帝脸上留下巴掌印。
敬文帝下意识地偏了偏脸,轻轻咳了一声,他竟是忘了皇后的性子也就这两年才温婉些,以前是敢对他动手动脚的,不得不说,他还有点怀恋以前那个恣意的皇后,让他挪不开眼。
“陛下是到郁某这遥想往昔峥嵘岁月的?”郁眠捏着温黎的黑发, 凉凉的发问。
许多时日没找到想要的东西,郁眠对老皇帝留下的一切东西越看越不顺眼,若不是为了行事方便,也是上回办事随意,导致如今局面,有所收敛,这顶着巴掌印的皇帝早已经被他拧断了脖子。
话语寒凉,敬文帝瞬间回神,不在郁眠面前想其它,“朕今日来找神医是有点事情要解释。”
郁眠兴趣缺缺,继续把玩温黎的发尾,好似温黎的发尾都比敬文帝这个大活人有意思千倍万倍。
敬文帝自讨没趣,但是该说的话还是要说,“近日里宫中的传闻……”
敬文帝的话卡住,因为郁眠终于抬眼看他,着实淡漠的可怕。
“郁神医,郁神医别误会,朕……朕如此讨好这位姑娘,只是想要曲线救国,求郁神医治病罢了。”敬文帝咽咽口水,赶紧解释。
郁眠眉梢微微皱起,“郁某何曾在意宫中的传闻?”
敬文帝不相信,他求郁神医治病的话,郁神医一点不关注,就关注这一句,要是真不在意不是应该说给不给他治病吗?
“那朕就放心了,朕就知道郁神医大度,也是看得最清楚的人,怎会相信那些谣言。”
郁眠眉梢没松,“不治。”
敬文帝:“……”
“不是,郁神医何必如此决绝,朕知道郁神医治病有要求,朕一定会尽力满足郁神医。”敬文帝就是怕了那些条件,想想二哥淮南王的惨样,所以才想着走捷径,讨好两位,郁神医说不得就不让他付出太重的代价。
郁眠不为所动,近些日子的糖衣炮弹完全没有侵蚀他,更何况那些糖衣炮弹他看不上眼,他让豫南王登基,出一口老皇帝毁约的气,他搜查皇宫也方便,两不相欠,如今豫南王再没什么吸引他的地方。
而且他这阵子很烦,他不乐意治。
“神医再考虑考虑……”郁眠态度坚决,根本没有回转的余地,似乎还有点厌恶他的趋势,敬文帝也不好再留,怕郁眠不耐烦给他下毒,老皇帝的例子近在眼前,那就得不偿失了。
敬文帝不舍得离开,宫院里只剩下温黎和郁眠两人,郁眠在,宫人不敢靠近,远远守着。
郁眠轻薄的眼皮耷拉着,有些想要睡觉的意思,他不客气地躺在温黎平日躺着的榻上,拉着她躺在他身边,自从上一次同床共枕,他比她还习惯彼此。
找不到想要的东西,郁眠今日干脆没有出去找,他已经将宫中的每一个角落找了一遍,都没有找到,他现在怀疑那东西是不是已经不在宫中。
高大茂密的树冠间,散落点点细碎的阳光,照在身上非常的舒服,温黎像是一具尸体,躺在郁眠的的肩膀上昏昏欲睡,少了打打杀杀,这一阵子倒是过的安逸,每天还有敬文帝的盲盒惊喜,也不知道经历了今天,敬文帝还会不会下血本讨好郁眠,送上每日一份的盲盒礼物。
温黎正要睡着时,身边的郁眠突然坐了起来,一下子连着他肩膀上的温黎也跟着坐了起来。
“呵,怎么忘了老皇帝。”郁眠阴森森的声音,很不爽。
温黎拧拧眉头,什么老皇帝?
“走,我们越快找到那东西,你的病就会越快好。”郁眠想一出是一出,拉着温黎,就要离开宫殿,温黎看着方向,那是出宫的方向。
也不知道郁眠又想要干什么,发什么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