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7章 最纯粹的秘密(2 / 2)

她猛地捂住嘴,身体僵硬。

张杭的动作也顿了一下,昏暗的光线下,他深邃的眼眸如同最幽暗的潭水,看不清情绪。

苏晚棠慌乱地想解释:

“我,我胡说的,我......”

她语无伦次,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张杭却俯下身,温柔地吻去她眼角的泪珠,声音低沉而充满磁性,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

“我知道,晚棠,我都知道,其实,你能感受到的,我也爱你,我们的爱情,很纯粹,很美好。”

她放弃了挣扎,任由自己沉沦在这带着罪恶感的爱欲漩涡里,身体迎合着他,内心却在绝望地呐喊:

完了,我真的爱上他了,可我算什么?一个见不得光的情人,一个破坏别人感情的第三者,但我控制不了,我停不下来......泪水无声地滑落,与汗水交融。

第五天,十月三号。

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在凌乱的床上。

苏晚棠醒来,身体像被碾过一样酸痛,却也带着一种奇异的满足。

张杭已经醒了,正靠在床头,指尖夹着一支烟,烟雾缭绕中,他的侧脸轮廓完美得有些不真实。

看到她醒来,他掐灭烟,俯身给了她一个带着烟草味的早安吻。

“今天想去哪里?”

他问,手指缠绕着她的一缕长发。

苏晚棠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胸膛的温热和心跳,一种强烈的不舍涌上心头。

她知道,这场梦快醒了。

就让我,再奢侈一次......

她仰起脸,带着一丝讨好和挽留的意味:

“我请你吃午饭吧?去那家你提过的日料店?”

张杭挑了挑眉,没有拒绝,只是捏了捏她的脸颊:

“好,听你的。”

午餐依旧在高级的氛围中进行。

苏晚棠穿着一条勾勒出完美臀线的包臀裙,举手投足间风情万种。

她努力扮演着平等的角色,主动点菜,主动付账。

看着张杭优雅地享用着她付钱的美食,听着周围隐约传来的羡慕低语,她心里那点可悲的虚荣得到了满足。

看,这样的男人,是我在养着他,哪怕只是片刻的假象......

她自欺欺人地想。

下午,他们没有再打游戏,也没有去泳池。

只是窝在酒店的套房沙发里,看一部无聊的电影。

苏晚棠蜷缩在张杭怀里,像只寻求温暖的猫。

他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她的手臂,两人都没有说话。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心照不宣的、即将离别的氛围。

苏晚棠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她贪婪地呼吸着他身上清冽又带着侵略性的气息,感受着他怀抱的温暖和力量。

如果时间停在这里多好......

这个念头让她自己都觉得可笑又可悲。

她知道他有女朋友,虽然他说关系名存实亡,她知道周扬在等她,虽然她已经说了分手那句话,但正式分手,好像还不至于。

她更知道自己正在一条不归路上越走越远。

可身体的眷恋和那份刚刚萌芽、却已深植的扭曲爱意,让她无法自拔。

她抬起头,主动吻上张杭的唇,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激烈,仿佛想用身体的记忆来对抗即将到来的分离。

张杭回应着她,动作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和掌控,更像是一种安抚。

傍晚,苏晚棠独自回到宿舍。

脸上的红晕尚未完全褪去,但眼神里多了一丝疲惫和迷茫。

室友们似乎察觉到她情绪不高,没有再像昨天那样打趣。

她坐在自己的书桌前,看着镜中那个眼神复杂、带着情欲痕迹的自己,一股巨大的空虚和更加强烈的自我厌恶席卷而来。

苏晚棠,你真脏......你是第三者。

她在心里唾骂自己。

可当手机屏幕亮起,显示张杭发来的晚安信息时,她的手指还是不受控制地、带着一丝隐秘的甜蜜,回复了:

晚安,爱你。

这几天,她像一朵被强行催开的花,在张杭用虚假情感构建的温室里,绽放出极致的艳丽与颓靡。

她体验了前所未有的感官刺激和虚假的被爱幻觉,身体被彻底唤醒,甚至萌生了危险的、不该有的爱意。

红光满面是室友眼中的滋润,在她自己心里,却是沉沦深渊的印记。

周扬带来的阴霾确实被暂时驱散了,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由欲望、爱恋和道德谴责共同交织成的泥沼。

她知道这快乐是饮鸩止渴,却已无力挣脱,只能在最后一次的自我欺骗中沉沦。

这场纸醉金迷的假期被一个不期而至的电话骤然打断。

苏晚棠刚和张杭从一个五星级酒店顶层的恒温无边泳池嬉戏回来,发梢还滴着水珠,裹着柔软的浴袍。

手机在茶几上执着地震动,屏幕上跳动着那个她以为早已被抛在脑后的名字、周扬。

她的心猛地一沉,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握住。

犹豫了几秒,指尖悬在屏幕上方,最终还是滑向了接听键,起身走向宽敞的观景露台。

“喂?”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和疏离。

“晚棠。”

电话那头传来周扬的声音,疲惫不堪,像是砂纸磨过木头,带着浓重的沙哑和一种近乎卑微的恳求:

“我在你租的公寓楼下,能下来谈谈吗?就一会儿。”

背景音是城市模糊的车流声,更衬得他声音的孤寂。

苏晚棠心头一紧,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套房内。

张杭正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从浴室走出来,水珠顺着他结实的胸膛滑落,他看向她,挑眉露出一个询问的眼神,带着了然和一丝玩味。

苏晚棠像是被他的目光烫到,迅速转回头,对着电话,语气是自己都未曾预料的冰冷:

“有什么事电话里说吧,我现在不太方便,而且,我晚上有约会。”

她刻意加重了约会两个字,仿佛在向谁证明着什么,又像是在切割过去。

电话那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死寂得可怕,久到苏晚棠几乎以为信号中断了。

就在她准备挂断时,周扬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被逼到悬崖边的绝望低沉,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里艰难地挤压出来:

“晚棠,我知道我错了,错得很离谱,我不该把公司那些破事的压力发泄在你身上,不该对你乱发脾气,更不该摔门就走,像个混蛋。”

他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哽咽了一下:

“公司的事,真的很困难,资金链快断了,我快撑不住了,这几天我一个人待着,想了很多很多,是我态度太差,是我混蛋,让你受尽了委屈,对不起,晚棠,真的对不起,我后悔了,真的后悔了,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最后一次,求你了......”

在学校里,高傲的他,此时的道歉如此卑微,声音里充满了被现实碾轧后的疲惫和无助,每一个对不起都像重锤敲在苏晚棠的心上。

苏晚棠握着手机,呼吸急促了三分。

周扬痛苦的声音像一把生锈的钝刀,在她心上反复割锯。

那些曾经甜蜜的、属于周扬和苏晚棠的回忆,涌上心头。

校园里青涩的牵手,他笨拙地为她庆祝生日,室友们羡慕地夸赞周扬对你真好,以及此刻他低到尘埃里的姿态......让她用放纵和欢愉筑起的、看似坚硬的心防,猝不及防地裂开了一道巨大的缝隙。

酸楚和一种久违的心疼感,如同藤蔓般缠绕而上。

他真的知道错了?

公司真的那么难?

他看起来快要垮掉了。

一丝动摇和强烈的不忍,悄然滋生。

她沉默了,沉默了很久。

露台的风吹过,带着一丝凉意。

电话那头,周扬的呼吸声沉重而压抑,仿佛在等待最后的审判。

最终,她听到自己干涩得如同砂砾摩擦般的声音响起:

“我现在脑子很乱,给我点时间,明天,明天下午,老地方,我给你答复。”

她没有立刻答应,但也留下了余地,没有将门彻底关上。

这已经是她此刻能做到的极限。

挂断电话,苏晚棠无力地靠在冰凉的露台栏杆上,心乱如麻。

看着套房里那个穿着浴袍、慵懒地晃着红酒杯等待她的张杭。

那个带给她极致感官刺激和暂时逃避天堂的男人,再想到楼下那个曾经深爱、如今被现实和愧疚折磨得形容憔悴的周扬......

巨大的撕裂感和排山倒海的愧疚感几乎将她吞噬、淹没。

她感觉自己站在悬崖边,两边都是深渊。

在心态复杂之下,回到房间。

又在张杭的三言两语间沉沦。

“没关系的。”

“我们的爱情是最纯粹的。”

“是打破了世俗桎梏的情感。”

“你只要记住,我们两个在一起的时间是快乐的,这就够了。”

苏晚棠表现得异常主动,甚至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毁灭般的疯狂。

她像一株寻求依附的藤蔓,紧紧缠绕着张杭,主动吻他,急切地探索着他的身体,索求无度,仿佛要将彼此燃烧成灰烬,仿佛要用这场激烈的欢爱来埋葬内心的挣扎和即将到来的告别。

在攀上巅峰的极致战栗中,她发出破碎的呜咽,身体绷紧如弓,久久才瘫软下来。

余韵中,她伏在他汗湿的、宽阔的胸膛上,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身体还在微微颤抖。

房间里弥漫着情欲的气息和死一般的寂静。

良久,她的声音带着事后的慵懒沙哑,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决绝,打破了沉默:

“张杭。”

她抬起头,看着他即使在昏暗光线下也依旧英俊得夺目的脸,那双深邃的眼睛正平静地注视着她,仿佛早已洞悉一切。她艰难地吞咽了一下,鼓足勇气:

“我们,不能继续这样了。”

张杭修长的手指依旧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她的长发,动作温柔得如同对待珍宝,似乎对这个宣判并不意外,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

“嗯?”

“我......”

苏晚棠避开他过于洞察的目光,将脸埋在他颈窝,声音闷闷的,带着挣扎后的疲惫:

“我可能要和他复合了。”

复合两个字说出口,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沉重。

房间里再次陷入一片深沉的寂静。

张杭的目光落在她微微颤抖的肩头,深邃如不可测的海底,静静地看了她几秒。

没有预想中的愤怒、质问,甚至没有一丝明显的失落或挽留。

他只是几不可闻地、轻轻地叹了口气,语气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反而带着一种近乎诡异的包容和理解:

“好。”

一个字,干脆利落。

他捧起她的脸,强迫她看着自己,眼神专注而认真:

“我尊重你的选择。”

随即,一个轻柔如羽毛般的吻落在她的额头上,带着一丝凉意:

“放心,我不会纠缠你的,你有你的路要走。”

他的承诺清晰而果断。

他的干脆利落和毫不拖泥带水,像一盆冷水浇在苏晚棠心上。

没有挽留,没有不舍,只有平静的接受和尊重。

这反而让苏晚棠心里空落落的,巨大的失落感甚至压过了刚刚的决绝。

但与此同时,一种沉重的、如释重负般的解脱感也随之升起。

这样也好,干净利落。

就当是一场华丽而荒唐的梦。

梦醒了,该回到现实了。

她这样告诉自己,紧紧回抱住他,仿佛抓住这场梦最后的余温。

“晚棠。”

紧接着,他又含情脉脉的说:

“但是,我真的很舍不得你,理智告诉我,不能打扰你的生活。”

“所以......”

张杭拿出了摄像机,说:

“或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可以回味一下,好吗?”

苏晚棠顿时一怔。

脑子里想起了,许多人说过,有视频流传出去的情况。

这......有风险的啊。

“不行!”

苏晚棠当即拒绝。

而后说:

“我要先化个妆。”

“去吧,等你。”

张杭抿嘴一笑。

片刻后,张杭坐在沙发上,苏晚棠跪坐在地毯上。

“你不可以给别人看,答应我。”苏晚棠低声说道。

“好,我答应你,宝贝。”

“来,看镜头,你的眼神真美,真性感......”

第二天中午。

周扬如约而至,甚至比约定的时间更早。

他站在苏晚棠租住的公寓楼下,初夏的阳光有些灼热,他穿着洗得有些发白的衬衫,手里捧着一大束洁白的百合,不再是象征热烈爱情的玫瑰,他神情憔悴,眼下的乌青清晰可见,但眼神却异常认真,带着孤注一掷的期盼。

看到苏晚棠的身影出现在楼道口,他眼中瞬间爆发出明亮的光彩,那是一种溺水者抓住浮木的光芒。

两人默契地走到宿舍楼旁那个僻静的、开满不知名小花的花坛边。

周扬没有急于求复合,只是将百合轻轻放在一旁的长椅上,然后低声地、详尽地诉说着。

这些天独自一人的煎熬与悔恨,每一个失眠的夜晚都在回想她的好和自己的混账。

他深刻反思了自己的问题,将工作压力转嫁给她,忽视了她的感受,控制不住脾气。

他艰难地谈起了公司的困境,资金链的紧张,竞争对手的打压,但他也拿出了几个正在努力争取的解决方案,眼神里有了点微弱但真实的光。

“再难,我也得撑下去,为了,为了我们的以后。”

他动情地提起那些只属于他们的、无法替代的共同回忆。

初识时图书馆的偶遇,她第一次为他下厨煮糊的粥,一起挤在出租屋里看过的老电影,她为他熬夜整理资料的侧脸......他的声音低沉而真诚,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疲惫和对过往美好时光的无限眷恋。

阳光勾勒出他略显清瘦却依旧挺拔的身影。

他下巴上的胡茬有些杂乱,额角甚至新添了一道细小的、不易察觉的伤口,可能是烦躁时不小心碰到的。

苏晚棠安静地听着,看着他眼中密布的血丝,看着他努力挺直的脊梁,听着他笨拙却无比诚恳的剖析和规划,她的心防,在那些温暖的回忆和他此刻脆弱却努力的模样面前,一点点、一点点地软化、坍塌。

那些争吵带来的尖锐伤害,似乎真的被时光和此刻他掏心掏肺的真诚冲淡了一些。

他终究还是那个曾经让我心动、让我想要依靠的周扬啊。

理智也在清晰地提醒她:

与张杭的关系是饮鸩止渴,是虚幻的泡沫,是道德深渊。

而眼前这个人,虽然不完美,有过错,但却是她曾真心实意想要携手共度一生的人。

回归他,才是回归正轨。

最终,在周扬近乎屏息、充满恳求的目光长久注视下,苏晚棠感觉喉咙发紧,她缓缓地、郑重地点了点头,声音很轻,却清晰地砸在两人之间:

“好,我们再试试。”

周扬眼中瞬间爆发出巨大的、难以置信的惊喜,仿佛濒死之人重获生机。

他猛地一步上前,一把将她紧紧、紧紧地拥入怀中,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她揉碎进自己的身体里。

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声音哽咽:

“晚棠,晚棠,谢谢你,谢谢你肯给我机会,我一定一定不会再让你失望!”

苏晚棠靠在他熟悉又带着点陌生烟草味的怀里,心中五味杂陈。

有失而复得的释然,有对张杭的深深愧疚,也有一种淡淡的、对未知未来如何修复裂痕的茫然。

他的怀抱很紧,很用力,带着失而复得的狂喜和承诺的重量。

当晚,租住的公寓。

小小的厨房里弥漫着生姜和红糖混合的温暖气息。

周扬正笨拙地拿着勺子搅动着锅里翻滚的醒酒汤,背影显得有些紧绷,却又透着一种久违的、努力想要对她好的笨拙温暖。

苏晚棠坐在小小的客厅沙发上,看着这平凡却真实的烟火气,心中那点因告别张杭而产生的空虚感似乎被稍稍填满。

这才是生活,真实的,脚踏实地的......

她试图说服自己。

就在这时,被她随意扔在沙发上的手机屏幕,骤然亮起,在昏暗的客厅里格外刺眼。

是张杭发来的威信消息:晚棠,睡了吗?

苏晚棠的心毫无预兆地猛地一跳,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她下意识地飞快瞥了一眼厨房方向。

周扬还在专注地对付那锅汤,背对着她。

她几乎是屏住呼吸,一把抓过手机,指尖冰凉,快步闪身躲进了狭窄的阳台,才敢低头细看。

屏幕还亮着,那条信息像潘多拉的魔盒静静躺在那里。

紧接着,手机在她掌心剧烈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着那个她以为不会再联系的名字张杭。

她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几乎要冲破喉咙。

手指颤抖着,在接听键上悬停了仿佛一个世纪,最终还是按了下去。

她将手机紧紧贴在耳边,压低了声音,带着一种做贼般的紧张:

“喂?”

“晚棠。”

张杭那低沉悦耳、曾无数次在她耳边呢喃的声线透过听筒传来,依旧带着令人心颤的磁性,但这一次,却微妙地掺杂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一种深沉的落寞?

“刚开完一个冗长的视频会议,明天一早的飞机出国,下次回魔都,恐怕要很久了。”

他刻意强调了很久。

苏晚棠的心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瞬间攥紧、揉搓,揪痛得让她几乎弯下腰。

阳台的风吹过,带来一丝寒意。

“今晚。”

张杭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直击人心的恳切和脆弱?

“特别特别想见见你。就一面,好吗?就当为我送行,最后一次。”

最后一次四个字,被他念得又轻又缓,带着一种令人心碎的重量,重重砸在苏晚棠的心坎上。

阳台的风似乎更冷了。

苏晚棠紧紧握着手机,掌心一片湿滑的冷汗。

内心无比混乱和挣扎。

厨房里清晰地传来周扬关掉炉火的声音,瓷碗放在料理台上的轻响,以及他带着点轻松哼起的小调。

他正笨拙地为她准备着那份代表着重新开始的关怀。

一边是刚刚复合、正在笨拙而真诚地表达爱意和弥补的男友,他给予的是踏实却可能平淡的未来。

一边是那个带给她极致感官体验、此刻即将远行、声音里透着前所未有的脆弱与不舍的男人,他代表着危险的诱惑、禁忌的刺激和令人上瘾的激情......

巨大的煎熬如同无数细密的毒针,瞬间刺穿了她的心脏,蔓延至四肢百骸。

理智在疯狂地尖叫着拒绝:

苏晚棠!你疯了!你才刚刚答应周扬!你不能去!这是背叛!

但身体里,那些被张杭亲手点燃、从未真正熄灭的火焰,那些关于他滚烫的吻、充满力量的怀抱、此刻如同被浇上了滚油,轰然燃烧起来!

那种被如此强大、优秀又充满魅力的男人强烈需要、强烈渴求的虚荣感和刺激感,混合着对禁忌之果的贪恋,在此刻汇聚成一股无法抗拒的洪流,冲垮了所有道德的堤坝和刚刚建立起的决心。

就一面,真的是最后一面,好好告别,不留遗憾......

一个魔鬼般的声音在她心底疯狂蛊惑,为即将到来的堕落披上告别仪式的华丽外衣。

她猛地回头,透过玻璃门看了一眼厨房里周扬忙碌而温暖的背影。

一股强烈的、飞蛾扑火般的冲动,压倒了所有的愧疚、理智和对未来的承诺!

她对着手机,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近乎自毁的决绝。

她走到客厅,对周扬说:

“我晚上跟室友说好了,回宿舍住。”

周扬一愣,随后笑道:“好啊,正好我要和小宇出去谈点业务。”

苏晚棠点头,对手机问:

“你.....在哪?”

问出这句话的瞬间,她感觉灵魂的一部分已经抽离。

电话那头,张杭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璀璨的都市霓虹,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而掌控一切的弧度,眼神锐利如鹰。鱼儿,终究还是咬钩了。

城市的霓虹在车窗外流淌成一条璀璨的河流。

苏晚棠坐在出租车后座,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反复攥紧又松开,每一次跳动都牵扯着强烈的罪恶感和一种病态的、无法抑制的兴奋。

她看着手机上那个熟悉的酒店名字越来越近,指尖冰凉,掌心却全是黏腻的冷汗。

“我到了。”

她颤抖着发出信息。

几乎是立刻,回复弹了出来:

“顶层套房,门没锁。”

推开那扇厚重的门,熟悉的气息混合着昂贵的香氛扑面而来。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魔都永不落幕的夜景,流光溢彩,却衬得室内角落的阴影更加深邃。

张杭背对着她站在窗前,穿着丝质的睡袍,身形挺拔,听到声音,他缓缓转过身。

没有预想中的急切拥抱。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深邃的眼眸在昏暗的光线下像两潭深不见底的寒潭,带着洞悉一切的平静,又似乎潜藏着某种风暴。

“你来了。”

他的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

苏晚棠站在玄关处,像被钉在原地,勇气在进门的那一刻就泄了大半。

巨大的羞耻感和对周扬的愧疚汹涌而至,几乎要将她淹没。

“我......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来......”

她声音干涩,带着哭腔,眼神慌乱地不敢直视他:

“我答应了周扬的,我们说好重新开始......我这样......太糟糕了,我真的......好煎熬......”

张杭迈开长腿,不疾不徐地走近。

他停在离她一步之遥的地方,没有触碰她,只是微微低下头,目光锁住她慌乱的眼睛。

“煎熬?”

他轻轻重复,嘴角勾起一抹近乎残忍的、洞悉的微笑:

“晚棠,告诉我,是什么在煎熬你?是道德感?是害怕被发现?还是你其实根本放不下这里的感觉?”

他的话语像细针,精准地刺中她混乱思绪的核心。

苏晚棠猛地抬头,撞进他深不见底的眼眸,那里没有批判,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理解。

“都有......我觉得自己很脏,很坏......背叛了承诺......”

她语无伦次。

张杭轻笑一声,那笑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带着一丝安抚,又带着不容置疑的蛊惑。

他伸出手,没有碰她的身体,只是用冰凉的指尖极其轻柔地拂过她滚烫的脸颊。

“别给自己扣那么大的帽子。”

他的声音如同醇厚的低音提琴,带着令人沉沦的磁性:

“听着,晚棠,我们之间的关系,很纯粹,很直接,它不掺杂那些世俗的承诺、责任,或者柴米油盐的琐碎,它只关乎你和我,此时此刻的感受。”

他微微俯身,气息拂过她的耳廓,引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不被发现,就不算背叛。”

这七个字,如同魔咒,重重地敲在苏晚棠的心上。

她瞳孔微缩,怔怔地看着他。

“不被发现就不算?”

她喃喃重复,像是在咀嚼这句颠覆她认知的话。

“当然不算。”

张杭的语气理所当然,带着一种上位者的笃定:

“你和他,是你们的生活,是摆在阳光下的关系,需要经营,需要妥协,而我们......”

他的手指终于落下,轻轻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更清晰地看到自己在他眼中的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