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以儿臣想来,所以才有了这么多人来求圣上,赐予他们宗室玉牒的事……”
“其实父皇就是不给他们俸禄,哪怕就是一份玉牒,反过来跟要他们几千两银子。那些宗室肯定也照给不误,他们还得谢咱呢父皇!”
“原来如此……这这真是成何体统!”
话说这位皇帝也不傻,一听到这样的事他就知道,既然事都已经闹到了皇宫里,说不得外边因为股份的事,已经闹翻天了!
至于说这么大的事,为什么自己才刚知道,那肯定是没人敢跟朕说呗!
自己身边的太监、朝中的大臣、谁敢无缘无故招惹王黼这样的相国,还有高俅这般朕的爱将?
所以大家都是闭口不言,就把朕一个人蒙在鼓里,还幸亏今天问了问太子!
不然的话,他们就算闹到天上去,朕还不知道呢!
“传朕口谕!”
想到这里,宋徽宗知道不能让他们再这么闹下去了。
于是天子随即转头向太监说道:“告诉高俅和王黼……还有燕然!”
“今日是三家票号,营业的最后一天,明日起就不许再开门经营。”
“就在明日一早,由朕派朝廷官员,核查各家库中存银数目,三家票号中以存银多者为胜!”
那太监一听,立刻领命而去,分别派人去三家票号传达圣上口谕。
在这之后,这位大宋天子才微微松了口气!
这时太子就要告退,皇上却一眼看见太子气定神闲,有如清风明月,他心中忽然一动!
“对了……皇儿你买的,是哪一家的股份?”
这话问的可是太有学问了,宋徽宗几乎用一句话,就能试探出这位太子,更偏向于谁!
他又不能不回答,又不能撒谎,否则就是欺君之罪!
因此天子问完之后,就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回父皇,”太子却淡淡地说道:
“在这种股份发售之前,儿臣倒是换了些银票,主要是因为赏人和携带花用都很方便。”
“因此三家票号的银票,儿臣手里都有,只是那些股份之事,儿臣却没有参与。”
“噢,那是为什么?”
皇上一听,这位太子居然没受到那些股份的诱惑,不禁好奇地问道!
却见太子说道:“儿臣以为,钱财本是天下至公之物,无非假手于人而已。”
“也就是说一个人不管有多少钱,都不能说明这些钱就是他的。因为银钱有流动之性,随缘聚散是银钱的根本,所以早晚都会流转到别人的手里。”
“可是这一得一失之间,却是暗合大道!”
太子淡淡地说道:“这也就是所谓的:君子求财,取之有道。”
“因此儿臣觉得,这莫名其妙得来的分红既无根基、也没道理、自知来得有愧,因此不敢妄取。”
“好!”
听到这里,宋徽宗不禁用力一点头!
刚刚太子说的这些道理,他虽然并没完全想明白。但却并不妨碍这位天子知道,儿子是用了心的。
而且他称赞的其实是太子对待银钱的态度,身为将来的皇帝,最不应该干的事儿就是大把捞钱!
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天下人、天下物、原本就该为皇帝一人所用,他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因此宋徽宗心中暗自赞赏,索性把太子挑的那几卷书画尽都赏了他,让他回东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