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蔡总监的目光微微眯了起来，而后转头看着会议室里，这些负责做实事的手下，见他们都没有出声，这才已一种平静的语气问道；“原因？”
“水土不服。”艺人主管憋了半晌，终究是憋出了这么一句话。
顿时，蔡总监的脸上的不满再次浮现：
“我们华纳港岛分部，从80年代就成立了，已经40多年了。”
“现在那你来跟我说水土不服？”
“你自己觉得这个原因成立吗？”
这下，艺人主管见上司似乎真的要怒了，也不敢再搞职场打太极那一套，直接将难处和盘托出：
“蔡总监，华国市场，尤其是内地市场现在真的出现大变化了。”
“我们也不想搞电音+戏曲，讨好内地观众那一套。”
“可市场变了啊，我们在一线的体会最深，上次我手下的艺人去内地商演。”
“直接被台下的观众骂‘半中半英，唱的什么鸟歌’了。’”
“就因为观众不满意，活动结束后，主办方就没有续签合同。”
“明明主办方在内地的农历春节前后，还有几场活动的。”
“嗯？”听到这话，蔡总监都是一惊，毕竟这已经涉及到公司的收入问题了，这让他不由认真起来道：
“细说，怎么会被骂，港岛艺人唱歌中文掺杂英文，在内地一种潮流的表现吗？”
艺人主管叹了口气：
“以前是。”
“但随着港岛的经济和内地越拉越大，很多内地观众，逐渐跟港岛的潮流。”
“而在最近，因为一个人的出现，彻底改写了英文是潮流的观念，他杀死了‘洋气’代表高端思想。”
“谁？”蔡总监言简意赅。
“陈昂！”艺人主管满脸无可奈何。
“那个曾经公开抨击过光魔工作室，扬言要挑战好莱坞在娱乐界的地位。”
“然后被光魔工作室身后的环球影业带头，让整个好莱坞把他拉入黑名单的陈昂？”
“我上次回好莱坞的总部，这事在米国还上了头条。”
“多少年没人敢挑战好莱坞了。”
艺人主管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
“是他。”
“他拿下《歌手》年度总冠军，而且这个冠军还从第一期战到最后，实至名归，全世界所有国家、地区都认可的总冠军。”
“破除了华国人在对西方音乐界的滤镜，发现西方顶级歌手也不是不可战胜，哪怕是被称为最高的山，最长的河的身神王亚当。”
“不败之身，在陈昂面前却一败再败。”
“西方音乐的神话破灭，华国很多观众，开始对西方的艺术祛魅了。”
这下，蔡总监也开始沉默了。
在自己手下的口中，他似乎听到了一个英雄崛起的故事。
从小接受西式教育的他，对于这种英雄崛起之路的故事，简直不要太熟。
毕竟，在西方文化中，公主得等着英雄来救，恶龙得等着英雄去屠，家族等着英雄复兴，就连传说中的圣剑，也只有英雄一人能拔出来。
整个西方世界，好像就一直沉浸在英雄叙事中，除了英雄，其他人都是npc。
华国曾经也是，盼圣君登基，爱民如子，盼青天大老爷下凡，主持公道。
一直以来，都是等着‘英雄’降世，自己山呼万岁就行。
可百年前，一个人改变了这一切，他说，人民万岁。
纷杂思绪，在蔡总监的脑海中不断涌现。
让蔡总监只觉剪不断，理还乱。
就这么想了半晌，依旧无法骗过自己不去多想。
他只能接受自己说接受的西方教育中，‘英雄’降世，还站立在自己对立面的现实了。
终于，他也叹了口气，挥了挥手道：
“杨主管，你等下将陈昂公司的所有出海业务整理一份资料给我，我报到总部去。”
“让公司出手，打击一下他们的海外市场，不然对抗好莱坞的大旗，就真的要给他扯起来了。”
“我还是那个观点，只有半死不活的内娱，才是好内娱。”
“如果华国的观众，全部对西方艺术祛魅，甚至影响到港岛来，我们分部也没有生存空间了。”
“我现在就去办！”杨主管立马答应。
“嗯。”蔡总监点了点头，目光转向屏幕。
此刻，这一讨论的时间，《蒙面歌王》，‘镜子’靠着一首原创，已经完胜‘锦鲤’。
而‘独行侠’对阵‘野草’，也开始投票。
最终，还是独行侠已微弱的票数优势胜出。
至此，第一轮的竞演总算是结束了。
舞台上，主持人李浩宣布道：
“现在进入第二轮‘揭面赛’环节。”
“请本场三名胜者入场。”
“抽取顺序卡。”
顿时，现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门徒’身上。
其他两名胜者也不例外。
毕竟，《来自天堂的魔鬼》，给的压力实在太大了。
哪怕这首歌已经唱完接近一个小时了。
但余威犹在。
而‘门徒’面具下的冯思琪也没让谁失望。
很是自然的第一个抽签。
而后，一个号码牌就被摸了出来。
主持人李浩看着这个号码牌也是笑了起来：
“3号。”
“看来我们第一轮首位竞演的‘门徒’，第二轮要最后一个登场了！”
瞬间，‘镜子’和‘独行侠’都松了口气。
可松完气，两个人不约而同的都感到了一阵憋屈。
在华语乐坛，个性鲜明的他们，竟然会因为对手抽到最后，而不是第一个登场而庆幸。
庆幸自己不会在对手唱完压力太大，而导致丧失斗志，发挥失常。
“我只要把想表达的唱出来，唱好，那就够了。”独行侠一声低喃，走向了抽签箱。
“我一定要拿到第第一张直通半决赛的门票！”镜子暗暗咬牙，也走向了抽签箱。
而后，身下的两章顺序签被抽出。
主持人李浩的声音也接踵而至：
“独行侠选手抽中了一号，镜子抽中了二号。
“现在，有请独行侠进行‘揭面赛’公演。”
“他要带来的曲目是《表态》！”
“嗯？”刚抽完签，就很自觉的让出舞台的冯思琪听着这个歌名，也是来了兴趣。
这个歌名，放在现在这种情况下，确实太有节目效果了，也更让人好奇‘独行侠’的身份。
因为这首歌的歌名，就毕竟特立独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