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混合了无数嘶嚎与诅咒的、非人的宏大意志,直接在阴影的意识中炸响!
与此同时,那个一直低头扫地、对周围一切恍若未闻的佝偻老妪,也终于再次抬头。
她看着那冲天而起的血色能量,看着裂缝中翻滚的血海,浑浊的眼睛里,第一次露出了清晰的情绪——那不是恐惧,也不是愤怒,而是一种……任务完成般的漠然。
她丢掉了手中的扫帚。
她的身体,开始如同风化的沙雕般,从脚部开始,一点点消散,化作缕缕灰气,融入周围的血色雾霭之中。
在彻底消散前,她最后“看”了一眼正攥着碎片、面对那苏醒的古老怨恨的阴影,干瘪的嘴唇微动,留下了一句仿佛跨越时空而来的、冰冷的话语:
“清扫……完成……下一个……‘时候’……到了……自会……再见……”
话音未落,她已彻底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
阴影此刻已无暇顾及那诡异老妪的消失和话语。
它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手中那块疯狂搏动的“心脏”碎片,以及前方那从裂缝中升腾而起、凝聚成一张巨大而扭曲的、由血液和怨念构成的人脸的古老怨恨集合体!
这张血脸,依稀能看出与陈家人相似的轮廓,但充满了无尽的痛苦与疯狂。它张开由血液构成的大口,发出无声的咆哮,携带着整个泣血谷积累的力量,朝着阴影,吞噬而来!
这是……那位失败先祖,对后来者,对一切试图触碰“源棺”秘密的存在,发出的最后、也是最绝望的……反击!
阴影感受着手中碎片传来的、与那血脸同源却又相互排斥的狂暴力量,感受着那扑面而来的、足以湮灭灵魂的怨恨洪流。
它没有退避。
也无法退避。
它将那块“心脏”碎片,猛地按向了自己本体的胸口——那之前被守棺人射线击穿、尚未完全愈合的“伤口”处!
“噗嗤!”
碎片如同烧红的铁块,烙进了阴影的躯体!
“呃啊啊啊——!!!”
比之前融合黑水涧碎片时强烈十倍的痛苦与冲突,瞬间席卷了阴影的每一个意识单元!“初孽”的嘶吼,“陈家人”意识濒临溃散的哀鸣,与那碎片中蕴含的疯狂怨念和异变力量,在它体内展开了最惨烈的厮杀与融合!
它的形体在崩溃与重塑的边缘疯狂摇摆!墨黑、暗红、幽绿……各种混乱的色彩和能量光芒在它体表炸裂、交织!气息变得极其恐怖而不可预测!
而前方,那巨大的血脸,已经扑到了眼前!
阴影猛地抬起了那颗因为痛苦和混乱而不断扭曲变形的“头颅”!
它那原本没有五官的“面部”,在能量的剧烈冲突下,竟然强行凝聚出了两个燃烧着暗红色火焰的眼洞,和一张裂开的、仿佛能吞噬一切的巨口!
它对着那吞噬而来的血脸,发出了融合以来最清晰、也最疯狂的咆哮:
“吞……了……你……!!!”
它不再防御,不再闪躲!
它张开了那新生的、布满利齿般能量尖刺的巨口,主动迎向了那庞大的血脸!
以吞噬,对抗吞噬!
以疯狂,对抗怨恨!
“轰————————!!!!!!!!!”
泣血谷,迎来了真正的……末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