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陛下看着两人,实在头疼不已。
刚劝好了李靖,打消他领兵南下的冲动,结果房玄龄你又开始作妖,你走了还有谁能陪自己处理政事!
“不可!”
见房玄龄起身欲拜,执意去利州,李二陛下连忙上前一步,拽住他胳膊,强行将其按回胡凳。
“玄龄,你莫要冲动哇!”
李二陛下的语气中流露出几分急切,几分无奈:
“不是朕说你,爱卿不过一介文弱书生,多年来又是养尊处优,远离沙场凶险,怕是早将当年警觉玩得一干二净。
此去巴州路途遥远,且沿途多有僚人出没,你若有个好歹...
朕已经失去了朕之杜断,不想再辞别朕之房谋!”
房玄龄还想争辩,却被李二陛下抬手打断。
“爱卿,你先听朕说!”
皇帝按着房玄龄肩膀,强行将其镇压,目光深邃缓缓而道:
“朕知道你担心彪子安危,可你是不是忘了,这两封绝笔信,或许并不简单?!”
房玄龄一愣,关心则乱,早将当日蹊跷抛之脑后。
李靖也停下了踱步,转头看向皇帝,满眼疑惑的等待下文。
“朕不妨与你二人打个比方。
倘若是朕身陷巴州,被数万僚人围困,生死垂危,下一刻就要被敌军冲破阵列,朕会怎么做?”
不等两人回答,李二陛下自顾自的继续解释:
“朕会第一时间派遣斥候突围,前往最近郡府请求援军。
同时留下一封血书,向朝廷表明忠贞与决绝,也让朝廷知晓朕的处境,做好准备。
这是人之常情,更是身为将领应有的决断。”
“可若是朕在送出第一封血书后,鏖战数日,竟侥幸杀退了敌军,获得了一丝喘息的时机...
那么,朕还会再写第二封血书吗?”
李二陛下站起身来,目光灼灼的看着房玄龄和李靖:
“玄龄,你执掌朝政数十年,心思缜密,你说说,这合理吗?”
已知是必死之局,这才紧急送出第一封血书。
可随之后鏖战,竟侥幸杀退敌军,得来一丝喘息时机,又紧忙送出第二份血书?
房玄龄闻言,陷入了沉思——执政帝国数年的智慧告诉他,不对劲!
手指轻轻敲击负手,脑海中心思急转。
已知是必死之局,送出第一封血书,情理之中;
可苦战后发现仍有生机,非但没有传递平安消息,反而又送出第二封绝笔 ——
这岂不是在说,若第二封送出后仍有侥幸,还会有第三封、第四封?
一次身陷绝境,是命途多舛;两次绝境逢生,也可归为巧合;
可若次次都以“绝笔”示警,却总能化险为夷,这就不是巧合能解释的了。
只能说明,李斯文这混球小子,压根就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甚至是活得游刃有余,而不是他们想象中的连滚带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