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方便?”见对方没有回应,云奕又故意抬高了些声音。
“可…可以…”蓝河咬咬牙,他没想到对方借坡下驴的速度这么快,根本不给他随便找一件兵刃的机会。
得了玉剑,云奕心中已然有了八分胜算。
蓝河重新掣出一柄青铜长剑,剑身在日光下泛着冷冽青光,显然也是柄百炼利器,不过看上去不如玉剑那般不凡。
心中已经演练过许多遍,蓝河倾身向前,抢攻而上,青铜长剑在手中沉稳不动,一时间让人难以判断下一步的动作。
云奕则双脚微分,身姿沉凝如岳,虽是武夫架势,却也透着一股不动如山的稳劲。
“小心了!”
话音未落,蓝河已纵身跃起,长剑挽出三朵剑花,如流云遮日般罩向云奕上中下三路。
流云门剑法本以轻灵见长,此刻他急于求成,剑招更是快如疾风,招招直指要害,又要避开与自己玉剑接触,正是流云七式中的 “云卷风舒”。
围观者皆屏息凝神,暗道云奕一介武夫,哪及剑客身法灵动。
谁知云奕不闪不避,待剑尖堪堪及体之际,突然腰身一拧,身形如陀螺般旋动。
他手中玉剑贴着青铜剑的剑脊斜划而上,只听 “叮” 的一声脆响,蓝河只觉一股巧劲顺着剑身传来,手腕竟微微发麻。
这一招正是剑法中 “截腕” 要诀,不封不架,直取敌之兵刃来路。
“这人懂剑法!?”
蓝河心头一惊,连忙变招回撤,长剑横扫,想逼退云奕。
但云奕步法迅捷,如影随形,玉剑始终不离蓝河手腕三寸之地。
那柄玉剑在他手中竟似有了灵性,点、刺、截、抹,招招都走最短路径,恰好克制住流云剑法的灵动飘逸。
“你怎会…?” 蓝河又惊又怒,他本以为云奕只是个蛮力武夫,却没料到对方竟也通晓剑法,尽管招式看上去很是粗鄙,但十分有效。
与云奕拼招之际,他虚晃一枪,让云奕露出一瞬的破绽。
刹那间,蓝河双手握持剑柄,一记崩山之力的挥砍直取对方躯干。
剑势如瀑布倾泻,欲以刚猛之势破局。
云奕眼中精光一闪,不退反进。
他左脚脚尖点地,身形陡然拔高,避开正面剑势的同时,右手玉剑如流星坠地,直指蓝河握剑的虎口。
这一招既快又险,正是利用了短兵 “以近取胜” 的特性,逼得蓝河不得不回剑自保。
如此选择是用自己的性命去搏对方的重伤。
云奕料定这种出身的修行者,最是在乎自己的羽毛,况且郡主招亲之中,重伤就代表着出局。
看似蓝河有得选,实则没得选。
“铛!” 两剑再次相撞,蓝河只觉虎口剧痛,青铜长剑险些脱手。
他这才惊觉,云奕的内力看似平淡,实则凝而不散,每一次碰撞都精准地冲击着他的发力点,以巧破拙。
“我的剑法都被他看破了!?可是我却看不透他的招法!”
混乱的思绪占据了他的脑海。
云奕得势不饶人,玉剑挽出一道圆弧,剑光如飞凤掠空,瞬间封锁了蓝河所有退路。
他深知蓝河急于夺回自己的玉剑,招式中难免心浮气躁,当下故意卖个破绽,玉剑看似刺向小腹,实则手腕一转,剑尖直指蓝河胸前衣襟。
“承让了!”
话音落时,玉剑已轻轻抵住蓝河心口,剑刃的凉意让蓝河浑身一僵。
他望着云奕手中那柄本该属于自己的玉剑,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 自己用惯了的兵刃,竟成了对方击败自己的利器。
云奕手腕一翻,收回玉剑,拱手笑道:“蓝老弟剑法卓绝,只是急于求成失了分寸,这玉剑物归原主。”
蓝河接过玉剑,指尖触到熟悉的剑柄,心中五味杂陈。
他原想拿捏这个看似 “柔软” 的武夫,却反倒被对方上了一课,此刻再看云奕那副憨实模样,只觉背后发凉 —— 这人哪里是软柿子,分明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我服了,敢问云兄师承何处?”
云奕摇头,正要回应,余光扫过张恩时突然发现,对方双唇眨眼间变成乌紫色,脸色白如棉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