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混乱的信息流涌入他的感知，那是昊天帝尊逃亡途中，帝血洒落虚空形成的血色星痕；是他怨毒诅咒在某个死亡星域留下的回响；是他仓皇穿越某个古老禁制时残留的气息……
在这些信息中，林默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诡异。
除了绝望和怨恨，昊天帝尊的因果线中竟然缠绕着一丝微弱的祈求之意，似乎他在向某个古老存在乞求庇护？
半晌，林默陡然睁眼，目光穿透了无尽空间壁垒，锁定了一个方向。
“葬道古渊？”
葬道古渊，乃是诸天中有名的绝地之一，传闻是上古时代某次大道崩灭之战留下的遗迹。
其内法则混乱到了极点，时空扭曲，充斥着各种能侵蚀仙帝本源、磨灭大道印记的诡异力量，甚至传闻有古老的“道殇”残留。
那是大道死亡后留下的伤痕，仙帝触及，轻则修为倒退，重则当场道消。
昊天帝尊逃入此地，显然是抱着置之死地而后生，或者借此地险恶阻隔追兵的打算。
“可惜，你逃到哪里，都难逃一死。”
林默冷笑一声，一步踏出，身形已然融入虚空，朝着葬道古渊的方向穿梭而去。
所过之处，虚空自动让路！
……
葬道古渊，位于数层高等天域交界的缝隙深处。
其入口不像寻常秘境，反而像是一道横亘在虚无中的巨大伤口，边缘不规则的蠕动着，不断向外喷吐着混乱的法则气流和令人心悸的衰败气息。
仅仅是靠近，就能感觉到自身大道在哀鸣。
林默毫无阻碍的穿过入口，进入了古渊内部。
眼前并非黑暗，而是一种光怪陆离的诡异景象。
破碎的大道法则，如同拥有生命的彩色毒蛇般胡乱飞舞，时空在这里失去了正常的秩序。
前一刻他还站在正常的虚空中，下一步就踏入了时间流速万倍加速的区域，白发瞬间生长又瞬间枯萎。
再一步可能又闯入时间逆流之地，看到自己刚才的身影在倒退。
更有一种带着腐朽与终结意味的“道殇之力”，如同附骨之蛆，不断侵蚀着闯入者的一切。
一位二重天仙帝在此，恐怕撑不过一时三刻，仙光就会暗淡，帝躯出现腐烂的黑斑，大道根基被腐蚀，最终化为古渊的一部分。
但林默周身混沌之气流转，自成一方世界，万法不侵。
那些混乱的法则与侵蚀之力靠近他，便被混沌之气吸收，反而成了他内宇宙的补充。
林默速度丝毫不减，沿着因果线的指引，朝着古渊最深处而去。
“嗷！”
突然，一团由无数破碎执念和道殇之力混合形成的诡异生物，从侧面扑来。
林默看都不看，只是将自身仙帝三重天的威压稍稍释放。
“噗！”
那诡异生物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砸中，瞬间崩解成最原始的负面能量，随后被混沌之气净化。
越是深入，环境越是恶劣，开始出现大道断层。
一步踏出，可能从火之法则区域直接进入冰之法则核心，极热与极寒的瞬间转换足以让仙帝之躯都产生裂痕。
还有法则风暴，各种破碎的大道碎片如同利刃般席卷，形成毁灭性的龙卷。
林默闲庭信步，混沌仙庭在头顶浮现，任你万法来袭，我自岿然不动。
他甚至主动捕捉一些有趣的大道碎片，投入内宇宙中，丰富自己的道途。
终于，在穿越了一片由无数破碎仙国残骸堆积而成的“帝陨平原”后，林默来到了古渊的最深处。
这里，相对平静。
只有一座由苍白骨骼搭建而成的诡异祭坛，这些骨骼晶莹如玉，竟然全都是帝骨！
祭坛的构造违背常理，角度刁钻，看久了会让仙帝都头晕目眩。
祭坛之上，漂浮着一团微弱不堪的金色光晕。
光晕之中，隐约可见昊天帝尊那布满了诡异黑斑的帝魂虚影。
他竟已凄惨到只剩下一点残魂，依靠这葬道古渊深处的诡异祭坛，勉强维持着不灭。
祭坛下方，连接着古渊最本源的衰败力量，似乎在以某种邪恶的方式为他续命。
当林默的身影出现在祭坛前方时，那团金色光晕剧烈颤抖起来，昊天帝尊残魂发出了充满无尽怨毒与恐惧的嘶吼：林默！”
“你竟然找到了这里！为什么不肯放过朕？！为什么？！
此时的昊天帝尊，早已没有了往日的威严与霸气，只剩下穷途末路的疯狂与绝望。
那祭坛感受到他的情绪，周围的帝骨发出咔咔声响，衰败之力更加浓郁。
林默淡淡道：“放过你？当你一次次派人追杀，联合诸帝欲置我于死地时，可曾想过放过我？”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今日，便是你彻底偿还之时！”
“不！朕乃太皇天之主，受命于天！你不能杀我！”昊天帝尊残魂尖叫，声音刺耳，“朕知道错了！朕愿臣服！朕愿献上太皇天核心本源之秘！”
“那是连昊天镜都无法窥探的奥秘！只求你饶我一命！”
为了活命，这位曾经的帝尊已经不顾尊严，苦苦哀求。
“太皇天？”林默嗤笑一声，“如今已是我囊中之物，何需你来献？”
“至于臣服……”
林默目光扫过那些作为祭坛材料的帝骨，“我身边，不需要你这种连尸骨都能利用的废物。”
话音未落，林默直接抬起了手。
掌心之中，混沌之气凝聚，形成一个漩涡，散发出让整个祭坛都开始不稳的恐怖吸力。
“不！林默！你不得好死！”
“朕诅咒你！诅咒你大道崩殂，永世沉沦！”
“朕以残魂为引，以葬道古渊为凭，咒你道途断绝！”
昊天帝尊发出了最恶毒的诅咒，残魂彻底燃烧起来，化作一道漆黑的诅咒符文，携带着祭坛汇聚的衰败之力，如同毒箭般射向林默！
这是他以最后本源发动的攻击，蕴含了葬道古渊的诡异力量，足以咒杀寻常三重天仙帝！
然而，在林默面前，这垂死挣扎，显得如此可笑与无力。
“混沌归元，万法寂灭。”
林默手掌轻轻拍落，掌心混沌漩涡骤然扩大，如同张开的巨口。
那漆黑的诅咒符文射入漩涡，连一丝涟漪都未能激起，便被瞬间分解，其中的衰败之力反而成了混沌的养分。
“啊——！”
在一声充满不甘与怨恨的凄厉尖啸中，昊天帝尊的残魂彻底湮灭！
那座由帝骨搭建的祭坛也失去了力量支撑，咔嚓作响，轰然坍塌，化为满地骨粉。
至此，曾统御太皇天无数岁月的昊天帝尊，形神俱灭，彻底成为了历史。
林默站在原地，感受着那最后一丝因果线的断裂，心中并无太多波澜。
复仇的快意早已在连番征战中沉淀，如今剩下的，只是一种扫清障碍后的通透与平静。
解决了最后的隐患，是时候前往那“万界天骄阁”标注的坐标，去会一会真正的绝世妖孽，去探寻那道主之境了！
林默转身，身影消失在光怪陆离的古渊深处。
他的下一站，将是那汇聚了无数时代顶尖妖孽的起源古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