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在他身后气得直跺脚。
“姜百里！”
它一把跳到他的背上，双爪搂住他的肩去扯他头发。
“你是狐狸不是狗！到底跟谁学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姜百里提溜着小狐狸进了里面门内。
萧瑾卿和万灵钧站在门口。
季浮生刚好从里面走出来，眼神掠过一人一狐。
姜百里立刻丢下小狐狸低头行礼，“师尊。”
小狐狸飞快踹了姜百里一脚，然后跑到季浮生身边叉腰对他吐舌头。
姜百里咬牙，额角青筋跳了跳，威胁的瞪了眼小狐狸。
对面直接对他竖起中指。
姜百里：……
季浮生扫了眼小狐狸，“在玲珑塔吃过苦头？”
赵音在心中暗道不好，立马抱着季浮生的腿假哭。
“师尊，我错了，呜呜呜……”
这变脸的样子把万灵钧都给看愣了。
姜百里嘴角抽了抽，不过显然习以为常。
萧瑾卿依旧木着张脸，没什么表情。
“师尊，我在里面差点被打死！姜百里也不管我……”
小狐狸悄悄用眼神偷瞄了眼季浮生，又嘤嘤嘤讲诉自己在里面有多不容易。
“师尊，我差点就见不到你了。你差点就失去了我这么可爱的灵宠……”
一阵风将它拖起，季浮生单手将它抱在胸前。
“再哭就把你丢回玲珑塔。”
赵音在心里大骂冷血无情的混蛋！
面上却立马收了声，将头埋在对方胸口处，爪子也扒拉的死紧。
四人围观了一场拙劣的表演。
季浮生看向万灵钧，“我本无意收你为徒。”
万灵钧面色一白，立马跪了下来。
“我自知天资愚钝，入不了珩无仙尊的眼。但我仰慕仙尊，发誓会好好修炼，不堕师尊的名声。”
没人说话，万灵钧跪在地上上，感受着地面从手心传到骨头里的冷意，心中万分惶恐。
拜入珩无仙尊名下，等同于一只脚踏入元婴境界。
更不用说有上好的修炼资源，以及两位人中龙凤的师兄辅佐。
她慢慢捏紧了手心，不管如何，她想方设法，即便豁出去恳求对方也要留下来不可。
“师尊！这个老女人资质不行，力气却不小。刚才把我头顶的毛都快薅秃了。”
姜百里：“咳咳咳……”
这小狐狸竟然光明正大的上眼药。
小狐狸有些烦他打断了自己说话，瞪了他一眼继续道：“师尊，你不收她为徒是对的。”
季浮生轻扫它一眼，冷冷清清开口：“多嘴。”
语气里却没什么训斥的意味。
小狐狸扁了扁嘴，哼了声，继续将头埋在他的怀里。
她知道自己没有办法影响改变季浮生的决定，但她就是不高兴嘛！
季浮生目光轻飘飘落在跪在地上的少女身上。
“我答应了掌门师兄会再收一位弟子。你既然能够获得掌门师兄的认同，我便勉为其难收你为徒。”
万灵钧劫后余生，立刻磕头。
“多谢师尊垂怜，徒儿跪拜师尊。”
“起来吧！九曜山没有那么多繁琐的规矩，日后你记得不要任性妄为，勤加修炼，遵纪守法即可。”
“是！徒儿谨记在心。”万灵钧站了起来，差点腿软。
好在身旁的萧瑾卿扶了她一把。
她有些感激的冲对方点了点头。
季浮生随手抛出一个墨色骨笛，“这是为师给你的拜师礼。”
万灵钧欣喜若狂接过，她还以为珩无仙尊不喜自己，便没有拜师礼了。
小狐狸见状不高兴了，“季浮生！你都没送见面礼给我！”
季浮生沉默了好一会，就在其余人觉得他要教训这只顽劣的小狐狸时。
他拿出了一对金色的镯子扣在它的脚腕处，“给你了。”
小狐狸：“嘻嘻！师尊你真好。”
季浮生：“记得日后懂礼貌些。”
小狐狸使劲点头，用脑袋在他胸口蹭了蹭。“我很乖，很听话的。”
萧瑾卿：……
姜百里：……
万灵钧：突然觉得心里有些苦涩。
季浮生忙着修炼，教导万灵钧的事情照常落在萧瑾卿的身上。
万灵钧很诧异，她以为是珩无仙尊亲自教导自己。
“大师兄，师尊很忙吗？”
“小师妹，修炼别分心。”萧瑾卿板着脸，严肃异常。
万灵钧心头一紧，竟然吓岔气了。
还好萧瑾卿时刻注意着，运用灵力帮她重新修正。
万灵钧抹了把额头吓出来的冷汗，“多谢大师兄。”
萧瑾卿摇摇头，“吃一堑长一智，你基础薄弱，日后修炼时莫再分心。”
“好，师妹知晓了。”
“姜百里你个混蛋！竟然偷吃我的烤鸡……”
“还不是你把牛粪涂我枕头上，一报还一报！”
一道白色的影子死死追着一个高大的人影。
一人一狐从树上追到房顶，跳来跳去。
万灵钧差点没看清他们的影子。
“大师兄，这只小狐狸是什么品种啊！看起来挺厉害的。”
萧瑾卿：“纯狐，五阶妖兽。”
万灵钧有些诧异，“我以为它已经到七阶了。”
“它这个级别的妖兽有很多吧，师尊怎么独独跟它契约了？”
万灵钧探究意味很明显。
这也不是什么秘密，要是姜百里兴许就说了。
然而萧瑾卿最是尊师重道，他把季浮生看做再生父母。
对于跟季浮生有关的事情，他是三缄其口。
“小师妹，你可以自己去问师尊。”
万灵钧哪里敢？
到九曜山三四天了，她都没再见过珩无仙尊的身影。
除了萧瑾卿接触的最多外，姜百里也只见过几次面，还是她过去找对方的。
万灵钧笑了笑，“不用了，我就是有点好奇。”
毕竟那小狐狸看着没什么本事不说。
性情乖张，不好相处，又爱捉弄人。
不知道珩无仙尊看重了它哪一点。
赵音站在屋顶上，扭头看着他们。
“你们两个嘀嘀咕咕的是不是在说我的坏话？”
万灵钧立马警惕起来，“不是！我们没有！”
小狐狸不放过他们，“看你们这么心虚的样子，分明就是！”
“敢不敢对着天道发誓？”
万灵钧：……神经病！
对天道发誓是可以轻易用的吗？
她扭头，委屈巴巴求助望向萧瑾卿，“大师兄。”
萧瑾卿说话了，一本正经道：“师妹好奇你的品种血脉，我告诉了她。”
小狐狸怒目，调教指着他们骂，“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们在背后蛐蛐我！”
万灵钧没想到萧瑾卿竟然那么老实，如此这般这么水灵灵的说出来了。
“不是，我只是好奇，没有别的意思……”
不等她话说完，一坨棕色带着臭味的东西飞了过来。
刚刚好飞进了她的口中。
万灵钧整个人如石头般呆立不动了。
赵音也没放过另外一个。
萧瑾卿显然有所防备，那牛粪只沾到了他的衣角。
姜百里有些同情刚入门的小师妹，他跑过去安慰道：“师妹，这是青牛的粪便，闻着虽臭，其实是可以入药的……”
“呕！”万灵钧弯腰狂吐不止。
姜百里刚想说什么，被万灵钧一个手势制止了。
好吧。
姜百里默默闭上嘴巴，送上了水。
万灵钧刚辟谷，胃里根本没有什么东西，吐得脸色煞白，头晕眼花。
她摇摇晃晃，洗了三十几遍嘴巴才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萧瑾卿掐了个除尘诀，闪身离开回去修炼了。
姜百里无奈跳到房顶上，“你又捉弄小师妹，当心她跟师尊告状罚你。”
小狐狸瞟了他几眼，“明明是她先在背后说我坏话，这叫回礼。”
姜百里啧啧：“你这小狐狸报复心太强了。”
小狐狸龇牙咧嘴，“姜百里，你是不是也要尝尝牛粪的味道？”
姜百里满脸惊恐跑开，“服了你。”
赵音抬起下巴撇嘴。
本来这些青牛粪是准备做叫花鸡的，可惜浪费了那么多。
不过恶心人还挺好用，改天让青牛再多给她些。
入夜，小狐狸跑回了洞府，先是吃了桌面上的灵果玉露，然后扭头跑进里面看见闭眼调息的季浮生时一跃而起跳进了他的怀里。
季浮生慢慢睁开眼，“今天在外面又干什么坏事了？”
小狐狸爪子勾着他垂在脑后的丝带玩，又放进嘴巴里咬。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季浮生，这不是你之前教导我的吗？”
男人伸出毫无血色的手掌，轻轻梳理着它的毛发，声音清清冷冷。
“狡辩。”
“他们看你年纪小，懒得跟你计较。要是真惹恼了他们，看收不收拾你。”
小狐狸打了个哈欠，“不怕，我有你在。”
它将脑袋埋在他的怀里拱了拱，“季浮生，我要睡觉了，别打扰我。”
男人垂着眉眼，轻轻拍了拍它的背。
那画面瞧着似乎温情无限。
万灵钧足足恶心了好几天，看见小狐狸忍不住生理性反胃，躲得她远远的。
如此，她倒是安静了好些天，没有说做什么点心送给姜百里了。
倒让姜百里耳根清闲了不少。
万灵钧不敢凑到小狐狸跟前，生怕它又丢出个青牛粪。
于是把所有精力全部放到了修炼上。
她是单一灵根，资质其实很不错。
奈何萧瑾卿和姜百里太过变态，一人不足月便筑基，还是药理天才。
元婴之下无敌手。
一人术法超绝，善机关巧术，未来必定能成为一代宗师。
相比之下，万灵钧即便有单一水灵根，修炼上却平平。
其余方面上更是没有展现出什么过人的天赋。
萧瑾卿相当满意她最近的状态，不像之前那般浮躁。
“按照你如今的修炼速度，半年之内便可筑基。”
万灵钧重重点头，“大师兄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教导。”
“哈哈哈！笑死人了。半年之内筑基，说出去谁会相信这是珩无仙尊的弟子。”
流光雀站在屋顶上，抱着肚子笑得直不起身。
万灵钧神色僵硬。
一扭头，便瞧见屋顶上排排站着六七只妖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