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我一定把这话带给太子。
你还有什么旨意吗?”
刘超摆了摆手,
说道,
“哪有什么旨意,
只是一点小期许。”
温峤叹了一口气,
说道,
“我就不明白了,
陛下既然都把兵符交给东海王,
怎么琅琊国的三军还捏在手中,
若是……”
刘超挑了挑眉毛,
问道,
“东海王就真可信吗?”
温峤笑了笑,
说道,
“还是不说陛下了,
说说你的吩咐吧。”
刘超说道,
“荀家的态度。”
温峤点了点头,
说道,
“也确实奇怪,
连袁家都积极表现,
荀家倒是始终波澜不惊,
即便陛下要再给他们增两个公爵,
他们也好像是关起门来,
不掺和京城的纷争。”
刘超说道,
“所以,
才要麻烦太真想帮忙打探。”
温峤笑了笑,
说道,
“世瑜兄这不是舍近求远了嘛,
刁令和荀邃可是儿女亲家,
打探荀家的态度,
还用得着我这个外人嘛?”
刘超摆了摆手,
说道,
“别提了,
这都出了笑话了。
刁令想请荀邃来做尚书仆射,
和他共治尚书台,
结果荀邃就请刁令喝酒,
说是喝赢了他,
就答应出任尚书仆射。
刁令一向自负酒量,
结果给他喝到醉晕过去,
误了第二天尚书台的公事,
荀邃连醉意都没有。
而且刁令还驾车撞了姨弟卢綝,
关键这事还让尚书右丞熊远看见了,
又罚了刁令半年的俸禄。”
温峤摆了摆手,
说道,
“没事,
刁令在京口有产业,
那点俸禄算得了什么。
你没听说嘛,
晋陵太守张闿,
几乎把整个京口的田地都贴上刁字。”
刘超点了点头,
说道,
“这三个大郡晋陵、吴、会稽的太守,
真是各有各的神通——
晋陵造陂塘,旱田变水田。
吴郡立屯田,藏粮屯田所。
会稽通海运,盐铁换五谷。
倒是都缓解了三郡的灾荒。
也算是台阁所举得人。”
温峤也点了点头,
说道,
“是啊,
人和所在,
天时不予啊,
纵然现在江南无事,
可就是凑不出百日北伐之粮。
这荀家的消息,
可不好打听。”
刘超说道,
“要不然,
也不敢劳烦太真兄。”
温峤笑道,
“有事太真兄,无事温四品。
世瑜兄未免太现实了一些。”
刘超听出来,
温峤这是抱怨,
当初给他定品时,
自己没给说公道话。
说道,
“太真兄误会了,
给太真像定四品,
那是并州大中正、九原县公王峤的决定,
我一个小小的侍郎,
实在帮不上什么忙。”
温峤鼻子一哼,
“王峤,
又是这个王峤,
他什么人,
我什么人,
也敢和我取一样的名字?”
刘超略微有些尴尬,
说道,
“这……
王峤好像比你年长一些。”
温峤也感觉失态,
往回找补,
说道,
“哪又怎么样?
他不应该自惭形秽,
改了自己的名嘛。
这九原县公,
我早……”
温峤正说着,
一抬头,
王峤正盯着他看,
说道,
“你早就怎么样啊?
太真?”
温峤立马改了笑脸,
说道,
“大中正,
你看,
就咱们王温的同郡之谊,
世代之交,
不说二品上吧,
起码也闹上个三品,
你给定下个四品,
我这还咋见人呀?”
王峤指了指温峤,
说道,
“你自己不看看自己?
本来,
我给你定得就是二品上,
刚刚送到台阁去,
你就在花船上怒打了御史中丞刘隗,
一本子参上去,
我白白挨了十板子不说,
定品的十几人并州同乡,
也都被退回来重评。”
温峤自知没理,
还想搅三分,
说道,
“哪不能怪我,
谁让刘隗喝多了,
非要在他的小心肝面前显摆哪?”
王峤恨铁不成钢的指着温峤,
说道,
“你呀你,
让我说你什么好哪,
你就不能忍一忍?
那刘隗是什么人,
那可是陛
你把他打了,
不就相当于打了陛下的脸嘛?”
温峤撇了撇嘴,
说道,
“打了就打了,
这秦淮河,
只能有一位风流才子,
那就是我。”
王峤手指戳在温峤脑门上,
点了几下,
说道,
“你呀你,
是刘隗打也就打了,
反正有太原温氏的名头,
大不了退一档,
放在三品之中,
你说,
你又干了什么浪荡事?”
温峤不以为然的说道,
“也没什么吧,
不就是请刁彝洗了个冷水澡?
这也是错了?”
王峤胡子都吹起来了,
酒糟鼻子更红了,
说道,
“我管他刁一还是刁二,
你不知道他父亲是刁协啊?
你可是真会给我惹事,
不是红人你不招惹。
大冬天的,
你把刁彝按在冰窟窿里洗澡?
你说,
就你这样的,
我定你个四品,
冤嘛?”
温峤切了一声,
说道,
“要我说啊,
这刘隗刁协也忒小气了,
你看看人家太子殿下,
不一样被我丢到河里,
人家就能礼贤下士,
不计前……
哎,哎,哎,
开山兄,
九原公,
这是人耳朵,
不是狗耳朵。”
王峤拧着温峤的耳朵,
说道,
“好啊,
这四品都给高了,
目无君上,
你这九品下都够不上。”
温峤也来劲,
说道,
“四品和九品不一样嘛,
难道我还能去当县吏不成?
开山兄,
你就想想办法,
把我再往上拔一品,
你看,
我现在都是江左八达了。”
王峤哼了一声,
说道,
“那就别想了,
说吧,
这个节骨眼上,
怎么想起我来了?”
温峤笑道,
“好事,好事,
这不是世瑜要去乌程了嘛,
你就不想分点乌程公的田地?
只要你把印玺拿出来,
交给世瑜,
事成之后,
咱们五五分账
怎么样,
兄弟够意思吧?”
王峤摆了摆手,
说道,
“一来哪,
我不想去争乌程那些田地,
二来,
就算我想争,
也是我和世瑜分账,
和你小子有什么关系?”
温峤眼睛一瞪,
浑劲就上来了,
说道,
“开山兄,
你是知道我的,
我既然能打中丞,
也能打中正,
今天你上了我的贼船,
你是不给看也得给。”
王峤倒是没怕他的威胁,
笑了笑,
说道,
“世瑜,
你说就这种品行的人,
给他个四品,
低吗?”
刘超笑道,
“高了,
实在太高,
就该给他个九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