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老妪的心沉到了谷底。
她看着姜梨眉心那疯狂闪烁、如同催命符般的烙印，又看向前方那在几何锁链网络中苦苦支撑、光芒越来越黯淡的终末之剑，再扫过周围浴血奋战、濒临崩溃的焚天扬、姬玲珑等人，最后目光落在峡谷上空那冰冷无情、正在缓慢恢复稳定并加大解析力度的裁决之眼。
两个残酷的选择，如同冰冷的毒蛇，噬咬着她的心：
选择一：强行剥离烙印。
以她药王谷秘传的“金针渡厄，截脉断源”之法，配合秘药，或许能强行切断烙印与姜梨神魂的连接，阻断生命力的抽取。
但是！这烙印早已与姜梨的神魂核心纠缠在一起，如同附骨之疽。
强行剥离，几乎必然导致姜梨本就脆弱不堪的神魂瞬间溃散，彻底魂飞魄散，连轮回的机会都没有。
这等于亲手终结姜梨的生命。
选择二：任由其抽取。
那么姜梨的生命力，连同神乐烙印中最后的时间法则之力，将会被持续不断地灌入终末之剑。
这或许能在短时间内给剑魄提供一股额外的、带着时间特性的力量，稍微延缓其被剥离瓦解的速度，为焚天扬他们争取到极其渺茫的一线机会。
但代价是，姜梨的生命将如同燃尽的蜡烛，很快彻底熄灭。
她将成为剑魄的“能量导管”，直至油尽灯枯。
无论怎么选，姜梨都必死无疑！区别只在于是立刻魂飞魄散，还是作为“薪柴”燃烧片刻后再消亡。
孙老妪的手颤抖着，老泪纵横。
眼前这个女孩，是秦风用自己的一切换来托付给她的，是她看着在药王谷中沉睡、靠着一缕执念与药力维系至今的可怜人儿。
她曾答应过秦风，要护她周全。
可现在…
“轰！”前方传来一声巨响，一道几何锁链突破了众生剑罡盾的薄弱点，狠狠抽击在焚天扬身上，将他打得倒飞出去，离火本源几乎熄灭。
终末之剑发出一声悲鸣，剑身的光芒又黯淡了一大截。
时间，不多了！
就在孙老妪痛苦抉择，手指颤抖着摸向装着金针的药囊时，一只冰冷、枯槁、却异常坚定的手，轻轻按住了她的手腕。
是姜梨！
不知何时，她竟然恢复了一丝清醒。
那双原本已经涣散的眸子，此刻却亮得惊人，仿佛回光返照，燃烧着最后的、不顾一切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