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嘛,这一补,便更是红的有些骇人了。
苏逢春实在是忍不住,“为什么要画成这样…”
这也不好看啊,苏逢春心里想。
从前苏逢春总觉得新娘子应该是世界上最美的姑娘,而出嫁这一天似乎理应也是一件人生大事,也是让人高兴的一天。
可是如今看着钟荣华的模样,苏逢春却如何都高兴不起来,更是有一种这桩婚事不结也罢之感。
“嘘。”王隰和连忙制止了苏逢春的话,“这是规矩。”
好吧,苏逢春没话讲了,恹恹地垂下了脑袋。
等到差一刻子时的时候,来承接荣华的皇家矫辇终于来了,仪仗从进了长街口就开始放鞭炮,虽然钟荣华只是五品美人的身份,不过该有的体面和尊严五皇子也算是尽力了。
倒不是五皇子瞧上了钟荣华,只不过他也明白钟荣华不过是个倒霉人,让皇后抓到了把柄,虽说五皇子有一千万个不情愿,但是这个事儿到底是与钟荣华不好。
钟荣华就这样做了棋子,特别是五皇子之后打听到那日皇后要安排的原本是烟花之地的姑娘,如此一来钟荣华误打误撞倒是算是保护了五皇子的尊严。
这其中的取舍众人自然不知,不过贵妃和五皇子却也算是温良之人。
至少不能让皇后瞧了笑话去。
贵妃甚至亲自派了身边的亲侍女官来接钟荣华,恭敬地把钟荣华引出门。
在夜色中鞭炮像是铁花一样,蹭的一样在四周爆炸开来,恍若满天星辰,人声鼎沸中,众人的把氛围推向了高潮,钟荣华终于在拜别父母的时候哭出了声,钟父满面红光,喝的醉醺醺的,只说了些场面话,倒是钟母捻着帕子亦哭成了类人,瞧见钟荣华头发上的簪子有些些歪斜,也没顾得上贵妃的女官就在身边,下意识的伸手去扶正了那只金簪。
母女俩哭成了泪人,众人无不母女情深。
“美人,不能误了时辰。”
女官的声音不大,却硬生生地劈开了钟荣华和钟母之间的那抹牵连。
“该走了。”
钟荣华又跪下深深一拜,然后站起身来。
走出房门的时候,有融融的雪花从天空中簌簌的落下来,恍若银屑一样从黑幕中飘洒下来,苏逢春望着钟荣华亦步亦趋的身影,突然伸出手来,试图接住掉落下来的雪花。
王隰和站在苏逢春得身边,她们只能送到这里,不能再往前走了。
钟荣华躬身进了轿子,那样一个活生生的人,那样火红的嫁衣,就严严实实的被轿子包裹住,黑幕间,宫灯闪烁,星星一样。
人群拜贺了皇家的仪仗,又吵嚷着进了门。
苏逢春突然生出些不舍,还欲往前走两步,却被王隰和伸手拦住了。
她脸上似乎有水渍,又似乎没有,还是那样沉静的面容,如墨的眉,如画的眼。
王隰和顿了一顿,最后只转过身来紧了紧苏逢春身上披着的那件斗篷,拍了拍苏逢春头顶的雪花,轻声说,
“莫出去了。”
“雪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