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岳的身体微微一震,脸上的急切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恍然。
林青继续说道:
“让他们进京,看似是将矛盾摆在了明面上,
实则是将所有的野心与算计都置于本公的眼皮之下。”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周身金色气运微微波动,一股无形威压弥漫开来,让整个案牍库的空气都变得凝重:
“他们想拉拢朝臣,想形成派系,就让他们去做,
谁有野心,谁是真心为了大乾,谁在暗中搞小动作,本公一目了然。”
“所谓疏不如堵,便是这个道理。”
林青的语气恢复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与其费力去压制人心,去堵截那些暗中涌动的野心,不如将其引导到明面上,让所有的矛盾都暴露出来。
这样一来,哪些人是大乾的隐患,哪些人可以托付重任,便能一清二楚。”
“等到择贤立帝之后,那些暗中勾结、野心勃勃之辈,本公自会一一清理,绝不给他们危害大乾的机会。
而那些真心为了江山社稷的藩王与官员,
也能在这场明面上的较量中脱颖而出,
成为新帝的助力,让大乾的根基更加稳固。”
海岳坐在那里,听着林青的话,只觉得心中的迷雾豁然开朗。
“靖国公深谋远虑,下官不及也。”海岳站起身,对着林青深深一揖,
“是下官目光短浅,只看到了眼前的危机,却未曾想到背后的长远之计。”
林青微微颔首,示意他起身:
“海大人无须自责,你心系大乾,忧心朝堂,这份心思难能可贵。”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
“接下来,宗人府会筛选出藩王进京,
你只需做好都察院的本职工作,密切关注朝堂动向,有任何异常,及时向本公禀报即可。”
“下官遵命!”
海岳重重点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林青看着海岳离去的背影,重新拿起案几上的卷宗...
......
宗人府的政令如同一块投入沸油的火星,
短短十日之内,天下各州府的藩王便陆续抵达京城。
一时间,皇城内外车水马龙,仪仗连绵。
各路藩王的车驾从四面城门涌入,皆是护卫森严,气势恢宏。
有藩王身着华丽蟒袍,面含傲气,
车架旁簇拥着数百名精锐护卫,隐隐透着炫耀武力的意味。
有的则面容深沉,身着素色官袍,
看似低调,却暗中让随从与朝中旧部频繁接触,拉拢人心。
还有的故作亲民,沿途对百姓拱手示意,
实则在打探京城风向,衡量各方势力。
京城的气氛瞬间变得诡异。
官员们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纷纷开始暗中站队。
街面上看似秩序井然,靖安军与锦衣卫四处巡逻,无人敢公然生事,
但私下里的勾结、密谋却从未停歇,
各处隐秘院落之内,时常能看到窃窃私语的官员与藩王亲信,空气中弥漫着权力博弈的焦灼气息。
然而,即便野心再炽,没有任何一位藩王敢真正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