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凝在他对面坐下,拿起筷子,夹了一筷青菜放进他的碗里,轻声问道:
“林青,这三年,你过得自在吗?”
“自在?”
林青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似乎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
他放下茶杯,看着苏凝,语气坦然,
“自然是自在的,为何会这么问?”
在他看来,这三年的日子,远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自在。
三年来,他走遍大乾的山川州县,从繁华的州府到偏远的村落,
所到之处,贪腐官员被绳之以法,世家大族的势力被肃清,
百姓们摆脱了欺压,脸上重新有了笑容。
每拔除一个贪腐窝点,每清理一个为祸一方的世家,
他都能感受到大乾气运的愈发凝实,
感受到百姓们发自内心的感激。
就说这彭州,三年前还是雁过拔毛的贪污之地。
州府官员与当地柳、秦、陈三大世家勾结,
克扣赋税,强占良田,百姓们苦不堪言,
甚至有村落因交不起苛捐杂税,被迫流离失所。
他抵达彭州后,没用半月时间,便借助气运之力,
将州府上下一千三百余名贪腐官员尽数拿下,又以雷霆手段,捣毁了三大世家的根基,
查抄了他们藏匿的赃款、吞并的田地,
将罪魁祸首斩首示众,其余族人贬为庶民,不得再干预地方事务。
如今的彭州,吏治清明,赋税公平,
百姓们分到了田地,再也不用忍受欺压。
国库中因查抄贪腐所得的银子,堆积如山,
不仅填补了以往的亏空,还能拿出大量钱财兴修水利、赈济灾民。
看着眼前百里如春、百姓安居乐业的景象,
林青心中只有满足与平静,何来不自在之说?
苏凝看着他眼中的坦然,轻轻叹了口气,放下筷子,目光望向远方的田野,语气带着一丝担忧:
“我怕,怕你被气运裹挟,活得不自在。”
这三年,林青看似走遍天下,实则始终围绕着守护大乾这一件事。
他的神识时刻笼罩天下,不敢有丝毫懈怠,任何地方出现叛乱、出现贪腐死灰复燃的迹象,他都要第一时间出手镇压。
这样的日子,在苏凝看来,或许荣耀,或许伟大,却未必是自在。
林青闻言,沉默了片刻。
他看着苏凝眼中的担忧,心中微动,抬手握住她的手,
“自在并非随心所欲,四处漂泊,对我而言,能做自己想做的事,能守护想守护的人,能看到这天下百姓安居乐业,便是最大的自在。”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远处耕作的农夫,扫过嬉戏的孩童,眼中满是柔和:
“我曾经也向往过三千大世界,想去追寻更高的武道真谛。
可后来我明白,武道真谛,不在于走多远,而在于心中坚守。
若连眼前之人都守护不了,
就算去了三千大世界,又能如何?不过是一个无根的游子罢了。”
“如今,我掌控大乾气运,看似被束缚,实则拥有了守护的力量。”
林青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坚定,
“我能感知天下事,能及时阻止苦难的发生,能让贪官污吏无所遁形,能让百姓们过上安稳日子,
这种感觉,远比所谓的自由更让我心安。”
他拿起碗,喝了一口热粥,语气轻松了些:
“再说,我如今的日子,也并非你想得那般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