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元武不过虚张声势罢了,真有能耐还会拖到现在?你以为吴青峰真是吃素的?”说着,徐沧略有些不屑的挑了挑眉。“待咱们一举拿下骥诚,老子倒要看看元狗还坐不坐得住。
一旦慕容烈分兵还朝,兔崽子北上的压力可就小了不少。”
“为了世子,您还真是煞费苦心啊!只不过如今的……”
老高话未说完,帐外却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亲卫快步入内。“禀报王爷,督粮造张涵求见。”
“让他进来。”徐沧说道,目光依旧停留在舆图上。
“诺!”
片刻后,张涵急匆匆走进大帐。其人身着青色素袍,脸上虽带着几分疲惫,却依旧神色恭敬。“卑职参见王爷。”
“免了,来此何事?”徐沧抬了抬手,老高当即退到一侧。“所谓大军未动,粮草先行。秦岳已率先锋出营,春后的囤粮征调如何?”
听闻此言,张涵赶忙直起身子从怀中取出一份文书。“回王爷,卑职幸不辱命,经过两月征调,集北境八郡、渝州三郡、幽州五郡,以及青州九郡,春粮已基本筹备完毕。
此番共征集粮食七十余万石,草料及栗粟共计五十五万担,足够春需所耗。
此外,盐铁、药草以及军需,卑职也已筹备妥当,已从燕城分批次随大军运送。
至于军械及甲胄,布政府已督造箭矢三十万支、轻甲一万五千副、重甲四千副,马甲三千五百副,相应攻城器械无一有缺。”
“呵呵!倒是办得漂亮!“接过文书,徐沧快速翻阅着。几息后,他眉头又微微蹙起。“这七十余万石里杂粮竟有六成之多?这他娘谁打的条子?司徒文瞎了不成?”
“这个嘛……”张涵心头一怔,旋即连忙出言解释。“王爷,咱北境之地物产本就不丰,此次征集已倾尽关内各州府之力。
至于为何杂粮占比六成,大多乃太子殿下调拨所得。毕竟连年征战,国库也的确困难。”
“无能!”徐沧一把将文书拍于案台,旋即拂袖一挥。“纪贤不过布政府少宰,司徒文就放个屁吗?他这大仲宰吃干饭的?”
“王爷息怒!王爷息怒啊!”说罢,张涵颇有些无奈的躬了躬身。“世子攻略大梁,青、幽二州的精粮早年大多已调入岳州。此时还能筹集到这些,已实属不易了……
至于后续,卑职已下令继续征集,每月定会按时送至亭山,确保我军粮草不断。
除此之外,司徒氏还与神京各大粮商签订了征调协议,若有急需,可随时向那群狗大户调运粮草,只是价格略高一些。”
“国战当前,这群狗娘批的还敢抬价?”徐沧怒目圆睁,当即拍案而起。“待到本王凯旋还朝,看老子不扒了他们的皮!”
“这……”
沉吟片刻,徐沧最终还是点了点头。“粮草之事乃三军之根本,务必谨慎。亭山一带地形复杂,长途押运,恐有北蛮游骑劫掠。下去之后你可与韩布请示,让他加派兵马护行,至于辅卒与民夫也尽量减少。”
“卑职明白,”张涵应道:“除此之外,卑职还有一事禀报。
王爷,关内以西的几个县府,因去年遭遇旱灾而粮食减产。如今已是入冬,此次征调粮草遭多人抵御,可否要再行清乡?”
“这帮愚民……”徐沧眉头微挑,摆了摆手后语气平淡的回道:“也罢!对于清乡之事,永宁那臭小子曾多次修书本王。打不打仗,他们未必会在意,拿了人家冬粮,自家自然要拼命。
如今北伐在即,就不要再节外生枝了。至于欠缺的,让那些狗大户自个儿领份子,谁敢抗命,抄家灭族。”
“卑职明白。”几息后、张涵躬身又道:“军需尚可,饷银还差二百余万两。王爷,咱们是否要……”
“粮草之事盯好,至于军饷,这个本王自会让老高去想办法。征不到就借,借不到就他娘的抢。
有句话永宁说得很对,百姓身上不但油水单薄,你抢多了,他们还会反。可那群狗大户可不同,国战之际,敢不效力者,老子就算抄他十家八家,谁敢放个屁?
活人还能被尿给憋死不成?”说罢,徐沧缓缓起身。“此战若胜,接下来的百年内我北境都将再无兵戈。若是败了……莫说本王,就他们这群狗东西……”
徐沧的话并未说下去,但其深意,张涵自然知晓。 沉默几息,他本想开口,最终却只是抱拳施礼。“卑职谨记王爷令。”
也就在这时,帐外再次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亲卫神色匆匆的快步走入。“启禀王爷,方才有信卒送来一封文书,说是东卢的加急密函。”
“杨文忠?”徐沧眉头一挑,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哼!这群鼠辈,磨蹭了那么久,到底是按耐不住了。把信拿来。”
亲卫连忙从怀中取出一封密信递上。
书信外用火漆封口,上面印着东卢的帅玺印记。徐沧接过书信,随手扯开火漆,抽出里面的信纸,展开阅读起来。
信纸乃是东卢特有的桑皮纸,上面的字迹工整有力,内容简洁明了。
信中道,杨文忠主力已于六日前抵达漠青草原西北处,并在亭山脉口处安营扎寨,营盘绵延三十余里,前锋兵力约六万,并邀徐沧前往大营一叙。
杨文忠信中还有言,约定于下月初八,两国同时出兵骥城,夹击北蛮,共取武州。
信中还详细说明了东卢大军的部署,约定下月初八辰时,其部前锋从漠青草原出发,进攻骥城以东,镇北军从亭山出发,进攻骥城以南,两面夹击,半月内一举攻克骥城。
看完书信,徐沧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随手将信纸拍在桌上。“哼,这帮东卢蛇鼠,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哦!可是有情况?”老高站在一旁,见状连忙问道:“信中怎么说?”
挥手屏退张涵,徐沧拿起茶杯,吹开浮沫喝下一口,语气中满是不屑。“还能说什么?无非就是邀本王下月初八攻打骥城。
按脚程算,我军前部距骥城不过半月,而杨文忠的前锋却需二十余日。他这是想让咱们先与白氏的主力交战,待两军疲敝,他在从旁获利。”
听闻此言,老高拿起桌上的信纸,仔细看了一遍,眉头同样微微蹙起。“王爷,杨文忠将营盘设在漠青草原西北处,位置确实微妙。
他们既可以随时出兵攻打骥州,又可观察我军与北蛮之战况。若是我军胜,他们便趁机抢占东门;若是我军前线失利,他们还可以立即回撤,保全自身实力。”
“老高啊,杨文忠这是拿咱当傻子呢!”徐沧冷笑一声,脸上的表情是愈发难看,“东君主向来狡诈多疑,此次与我大周联合,不过是想借助我军之力量消灭白氏与耶律武阳,好趁机夺取骥州与漠青草原。
杨文忠这老狗是算准了时机,即便他按兵不动,咱们同样会与北蛮开战。”话到此处,他突然转身。“即便算到又如何?哼!打铁得靠自身硬,本王从来就没把这群鼠辈当回事!无论有没有东卢,咱们北伐都势在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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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