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手的事儿。”鲁伯堂扬了扬拳头,打马跑远,声音散在风里:“那我先去练兵场了,沈大人你慢慢来!”
天边泛起了白,扑了个空的百官相继离开,沈筝和余时章上了马车。
“这是九思让我交给你的信。”
沈筝还未开口,余时章率先从怀中掏出一封信。
说是信,其实就只有一张叠起的信纸,还有些皱皱巴巴。
沈筝接过,问道:“您看过吗?”
“我可没看。”余时章眼神闪躲,言语含糊:“你们小家伙的信,我看个甚?你赶紧打开看看,九思同你说了什么?”
沈筝看破不说破,打开信纸,就着车厢内微弱灯光看了起来。
——筝姐亲启。
——此去浑源,不知归期,莫要担心,可惦念一二。
——有气的酒,望给弟弟留上两坛。
——祝归途顺遂,抵县回信。
——弟,余九思敬上。
偷偷瞄着那熟悉字迹,余时章在心头叹气。
瞧着信上一口一个姐,一句一个弟。
他的算盘,可算全落了个空。
不过没关系。
他们虽不是血缘上的一家人,但早已胜似一家人。
如此想来,余时章心中郁结散去,假意问道:“九思同你说什么了?”
沈筝毫不留情地拆穿他:“您不是都看过了吗?”
“瞎说八道!”余时章轻咳一声,替自己找补:“你若不说,我便不问了。”
沈筝笑着收起信纸,从袖中取出一样物件,递过去:“伯爷,陛下赐给您的锦盒当中,可有此腰牌?”
余时章眼神轻飘飘地滑过来,突然愣住:“你的竟是银质?”
“您的不是?”沈筝如实道:“昨夜小袁他们拆赏,锦盒中是木质腰牌。我本以为大家的都一样,但今晨打开锦盒,却发现陛下赐给我的,是银质腰牌。难道......您的也是木质的?”
说好的“饯行礼”都一样,结果还是有一丁点区别待遇。
余时章撇了撇嘴,从袖中掏出自己的腰牌,“诺。”
沈筝一瞧,“铜质的?”
又不一样。
木质、铜质、银质。
天子赐给他们的腰牌,果真有等级之分。
余时章酸溜溜道:“官驿通牌,共分四种材质。除却陛下赐给咱们这三种,还有一种为鎏金质,乃皇室之人所持。但也不是每个宗亲都有的,据我所知,如今持有鎏金牌的,也就.....太后、陛下、皇后、大皇子和长公主。”
“没其他人了?”沈筝问。
余时章耸肩:“据我所知就这样。普通驿牌仅能使用一次,用过即失效,但咱们手中的通牌,都能用一辈子。”
沈筝懂了。
官驿通牌,就是永久型通行证。
可如此珍贵之物,天子为何......要给小袁他们呢?甚至连方子彦都有。
“因为木质通牌的权利不大,算是个安慰礼物吧。”余时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