蒯越猛地站起身,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尖叫:“是敌人!是敌人派人潜进城了!他们的目标不只是仓库……还有城墙!快!快去城墙上看看!我们的炮……”
蒯越的话,就像一个恶毒的诅咒,刚刚出口,便应验了。
轰!轰轰轰——!!!
比刚才更加清晰、更加密集的连环爆炸声,从城墙的方向狂暴地传来!这一次,他们甚至能感觉到脚下大地如波浪般的起伏!
如果说刚才军械库的爆炸是晴天霹雳,那么此刻城墙上的爆炸,就是彻底敲响了襄阳城的丧钟!
完了!
蒯越双腿一软,再也支撑不住身体,颓然坐倒在地,眼中只剩下无尽的绝望。
这下,连最迟钝的人也明白发生了什么。
刘表那张保养得宜的脸上,肌肉在疯狂地抽搐,他指着蒯越,声音颤抖地问:“异度……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蒯越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有气无力地惨笑道:“主公……事到如今,您还不明白吗?定是吕布、孙策那两个奸贼,派出了死士潜入城中,将我们……将我们所有的火炮和弹药,都给炸毁了啊!没有了这些东西……我们……我们拿什么去抵挡敌人的大军?我们……毫无抵挡之力了!”
“吕布!孙策!”
听到这话,刘表终于从极度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取而代之的是滔天的愤怒。
他猛地一拍桌案,状若疯虎地咆哮起来:“竖子!匹夫!安敢如此!两军交战,堂堂正正对决!竟用此等下三滥的偷袭手段!不讲武德!无耻至极!!”
整个大堂,都回荡着他气急败坏的咒骂声。
“主公!”看着还在那里跳脚骂街的刘表,蒯越强撑着站起身,急声打断道,“现在不是骂人的时候!事已至此,木已成舟!敌军毁我利器,下一步,必定是趁势发动总攻!还请主公速速决断,部署防御啊!”
这一声棒喝,总算让刘表从狂怒中清醒了过来。
他看了一眼堂下同样面如死灰的黄祖、文聘等人,深吸一口气,强作镇定地发号施令:
“蔡瑁!黄祖!文聘!我命你三人,立刻尽起城中所有兵马,无论如何,一定要挡住敌军的进攻!绝不能让他们攻入城来!”
“……末将领命!”
蔡瑁、黄祖、文聘三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苦涩与决然。
他们躬身领命,转身大步而去,背影中充满了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
看着三大将离去的背影,刘表跌坐在椅子上,心中抱着最后一丝侥幸:或许……或许还能抵挡得住吧……
襄阳城内,一处不起眼的僻静院落。
这里是刘备一行人的临时居所。
当城南第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传来时,正在房中与糜竺对弈的刘备,手中棋子一颤,险些掉落。
他与糜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骇。
紧接着,大地如筛糠般抖动,窗棂嗡嗡作响,一股肉眼可见的冲击波扫过庭院,吹得树叶狂舞。
“怎么回事?”刘备猛地站起身,快步走到窗前,只见城南的夜空,已被一片诡异的血色火光所笼罩。
“主公,听方向,不像是城外!”负责院落警戒的陈到第一时间冲了进来,神色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