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承渊走进诊室,坐在病床边,看着方知意那只缠满纱布的手。
以前这只手拉琴时,比蝴蝶还灵动,如今却连蜷一下都费劲。
他想起方知意当年在金色大厅演出时,谢幕时眼里的光——那是她这辈子最在意的东西。
“承渊……”方知意像是被他的动静弄醒了,缓缓睁开眼,看见他时,眼泪又涌了出来,却没像刚才那样哭喊,只扯着嘴角笑了笑,那笑容比哭还难看,“医生……是不是都跟你说了?没事的……拉不了琴就拉不了吧,反正……我也该好好陪景云了。”
她越是懂事,陆承渊心里越堵得慌。
他攥紧了拳,想起顾星辰挥出去的那巴掌,想起她刚才在别墅里喊“是她自己摔的”,眼神冷得像淬了冰。
“你好好养伤。”他没多说,只沉声道,“剩下的事,我来处理。”
方知意看着他转身离开的背影,悄悄松了口气,眼角的泪还没干,嘴角却悄悄勾了勾。
林医生刚才在诊室里跟她说“风险太大”时,她攥着他的白大褂哭:“林哥,我只有这一次机会了。你不帮我,承渊就真的被那个女人抢走了!没有了承渊,我就什么都没有了!”
林医生终究是心软了。
而此刻的陆承渊,正站在医院的走廊里,拿出手机拨通了顾星辰的号码。
电话接通的瞬间,他没给她任何解释的机会,声音冷得像寒冬的风:“顾星辰,我们离婚吧。”
电话那头的顾星辰像是被这句话钉在了原地,半晌没出声。
陆承渊握着手机的手指紧了紧,听筒里只有她浅浅的呼吸声,像风中随时会灭的烛火。
他心里莫名窜起一丝烦躁,正要再开口,才听见她哑着嗓子问:“就因为一个耳光?”
“不然呢?”陆承渊压下那点异样,声音硬邦邦的,“方知意这辈子都不能拉琴了,你觉得我还能跟你过下去?”
“我没有推她。”顾星辰的声音很轻,却带着股倔劲,“那一巴掌是我打的,我认。但她的手伤,不是我弄的。陆承渊,你就不能信我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