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水太深。”小红放下汤勺，语气沉了些，“当年小燕能当上董事长，少不了这家资本的支持。现在要是把
浅幽皱起眉，眼镜滑到鼻尖：“可咱们是上市公司，股东结构不透明，迟早会出问题。去年年报里，云贵川集团的关联交易占比超过30%，交易所早就发过问询函了。”
“这些李总都知道。”小红夹了块排骨，“他让小燕把果酒公司独立出来，其实就是在试探。要是成了，再慢慢拆分其他业务。”她忽然笑了，用筷子点了点浅幽的额头，“你这小脑袋瓜，也就适合搞审计，弯弯绕绕太多会累着。”
浅幽脸一红，扒了口饭：“我就是觉得……集团总部该攥紧核心业务，那些非主业的子公司，能放就放。”
“放？”小红挑眉，“放出去被人吞了怎么办？三年前华东的建材子公司独立运营，不到半年就被竞争对手挖走了大半销售团队。”她看向荷露，“你查过云贵川的销售总监吧？那可是小燕的嫡系，跟着她从基层干上来的。”
荷露点头，指尖在桌布上画着圈：“张总监的履历很干净，但她老公在‘云启资本’当投资经理。”
包厢里突然安静下来，只有空调的风声在角落里打转。小红盯着桌上的鱼，忽然开口：“明天汇报时，只说果酒公司的方案可行，提一句‘子公司运营效率待提升’就行，别的别说。”
浅幽愣住了：“那我的建议……”
“我会记在心里。”小红打断她，语气缓和下来，“你有战略眼光是好事，但饭要一口一口吃。李总常说，改革就像酿酒，得等时机成熟，急了会酸。”
荷露把最后一勺双皮奶吃完，轻声道：“红姐，要不要我把云启资本的资料再整理得详细点？”
“不用。”小红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有些东西，知道太多不是好事。”她走到门口时回头，目光在两个女孩脸上转了圈，“今晚的话，烂在肚子里。出去了，咱们只说‘云贵川集团运营良好，果酒项目值得推进’。”
浅幽和荷露对视一眼，同时点头。走出菜馆时，晚风带着湿气扑过来，浅幽忽然攥住荷露的手，声音压得极低：“我好像明白红姐的意思了……咱们看到的，可能只是人家想让咱们看到的。”
荷露没说话，只是把装着审计报告的文件夹抱得更紧了。路灯在她们身后拉出道道影子，像一串没说出口的秘密，长长地拖在人行道上。
第二天上午天气炎热，集团董事长李总正在办公室，天爱秘书扭着雪白色的包臀短裙来到办公室，董事长，小红副总裁出差巡视子公司云贵川酒业集团公司回来了，等会来向你汇报工作，
十分钟后，小红穿件黑色包臀裙，微丰圆翘，董事长，我向你汇报工作，子公司云贵川集团董事长小燕建议她们想成立个果酒子公司，有可能这几天她来向你详细介绍细节，李总笑着看下小红那微丰的包臀裙讲，果酒现在市场上很流行，很适合年轻人消费，不管是线上与线下都销售很好，如果条件允许可以支持，到时候建议她们去咱们集团另一个子公司美仙果酒公司交流学习下，，
李总端起桌上的冰镇柠檬水抿了一口，空调风拂过他额角的薄汗，才稍稍压下些燥热。他抬眼看向小红，指尖在桌面上轻轻点了点：“小燕这个想法挺敏锐的，果酒赛道这两年确实起来了，尤其是低度果酒，年轻人买账得很。”
小红手里捏着记事本，闻言点头附和：“是啊李总，我这次去云贵川那边，也发现当地水果资源特别丰富，像枇杷、杨梅这些，品质好还便宜，用来做果酒确实有天然优势。”她说话时微微前倾身体，黑色包臀裙勾勒出利落的线条，语气里带着几分实地考察后的笃定。
李总指尖停住，沉吟道：“资源是基础，但工艺和营销得跟上。美仙果酒那边做了五年，从产品研发到线上直播带货都摸出了一套成熟路数，让小燕她们去取取经，能少走不少弯路。”
“我也是这么想的，”小红翻开记事本，笔尖在纸上划过，“美仙的陈总上个月还跟我提过，想拓展西南地区的原料供应链，要是云贵川这边能建起果酒子公司，两边说不定还能合作一把，互利共赢。”
李总笑了笑，靠向椅背：“你这个思路不错。商业合作嘛，就是要互相搭梯子。对了，小燕大概什么时候过来？我这周三下午到周五都有空。”
小红抬腕看了眼手表：“她昨天跟我通电话时说，这两天把手头的事交接一下，估计周四能到。到时候我让她直接跟您预约时间？”
“可以，”李总颔首，目光转向窗外刺眼的阳光，“让她来了直接到办公室找我就行。对了，子公司那边除了果酒项目，其他业务运转都正常吧？我记得上次报表里，白酒的省外销量好像有点下滑。”
小红连忙翻到前几页：“是的李总，主要是华东地区多了两个新品牌在打价格战，云贵川这边已经调整了促销策略，这个月的数据应该能回升。我这次去也重点盯了这事，销售部已经在跟几个大经销商谈深度合作了。”
李总“嗯”了一声，端起水杯又喝了一口：“价格战不是长久之计，还是得靠品质和品牌溢价。让他们多花点心思在老客户维护和新消费场景开发上，比如现在流行的露营、小酒馆，都可以想想怎么嵌入。”
“好的，我记下来了，回头跟小燕也提一嘴。”小红在本子上快速写着，又抬头道，“那李总，要是没别的事，我先去把美仙那边的对接工作安排一下？”
李总摆摆手：“去吧，让美仙那边提前准备份详细的经验材料，小燕来了也好有针对性地聊。对了，天热，让行政部给各办公室再添点解暑饮品。”
“好的李总，我这就去办。”小红合上记事本，起身时裙摆轻轻扫过办公桌边缘，转身朝门口走去，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渐行渐远。
李总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后，重新将目光投向电脑屏幕上的市场分析报告，指尖在键盘上敲了敲，屏幕上“果酒市场增长趋势”几个字格外醒目。窗外的阳光依旧炽烈，但办公室里的空调风带着凉意，仿佛已经提前吹来了几分新业务即将启动的清爽气息。
天爱刚把冰镇酸梅汤放在李总桌角，就见他指尖在文件上顿了顿，目光从窗外移回来时带着点了然的笑意：“小红那姑娘，心思细，就是有时候太顾虑情面。”
她顺着话头坐下，裙摆扫过藤椅扶手发出轻响：“我刚才在走廊碰见她，汇报完果酒项目，站在门口磨磨蹭蹭好一会儿，嘴唇动了好几次都没说出啥，可不就是有话憋着嘛。”
李总端起酸梅汤喝了口，玻璃杯子外凝着的水珠顺着指缝滑下来：“云贵川集团这几年摊子铺太大了，燕是把舵的好手，可架不住把渠道往自己小舅子公司导吗？”
天爱“啧”了一声，从抽屉里抽出纸巾递过去：“所以小红是想釜底抽薪？把最能打的那几个子公司直接划到集团管？”
“不然呢？”李总擦着指尖的水迹，指尖在桌面上画了个圈，“现在云贵川集团像棵大树，底下盘根错节的，有的子公司早就成了某些人的自留地。真要让小燕硬拆，股东那边第一个不答应——上次董事会，张副总不就替那边的股东说话，说要‘尊重子公司自主发展权’？”
天爱忽然明白过来：“难怪小红不敢说。她刚从那边回来，要是明着提剥离，不等于说小燕管理不力？传出去，还以为集团对小燕不信任呢。”
“可不是嘛。”李总靠向椅背，转椅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小红跟小燕共事五年，私交还不错。让她做这个恶人，确实难开口。”他顿了顿，忽然笑了，“不过这姑娘聪明，绕着圈子提果酒公司，其实就是在探路——新成立的子公司直接归集团，不就是个现成的例子？”
天爱眼睛亮了：“您是说，她想让云贵川
“八九不离十。”李总手指轻叩桌面，“但这事急不得。云贵川的几个元老股东，当年跟着集团打天下，现在要动他们的蛋糕，得讲究策略。”他抬眼看向天爱，“你下午去趟档案室，把云贵川集团近三年的股权结构变动调出来，特别是那几个子公司的负责人背景，列个明细给我。”
天爱起身时，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出清脆的节奏：“好嘞。那小红那边……要不要我透个话，说您明白她的意思了？”
李总摆摆手：“不用。让她自己琢磨透了再说。做管理，光有想法不够，还得有扛事的魄力。她要是连这点顾虑都放不下，以后怎么挑更重的担子？”
窗外的阳光穿过百叶窗，在桌面上投下一道道光斑。天爱走到门口时，听见李总拿起内线电话，吩咐下去：“让战略部准备一份子公司独立运营的可行性报告，重点分析西南地区的案例……”
她轻轻带上门，心里忽然清楚，这场关于子公司管理权的暗流，其实早就开始涌动了。而小红没说出口的那些话，或许很快就会在集团的会议室里，变成一场需要所有人直面的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