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怪了。”
这话是白罄说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疑惑和凝重。
藿藿则是在他身旁彻底愣住了,狐耳不自觉地竖起,一双眼睛瞪得溜圆。
眼前的景象简直令人瞠目结舌,若非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此刻的身体并非由忆质构成,而是活生生的、温热的本体,藿藿几乎要以为自己还在某个更深层的梦境里打转。
方才那片死气沉沉、如同坟场般寂静的“黄金的时刻”仿佛只是转瞬即逝的幻觉,已然荡然无存。
取而代之的,是人声鼎沸的热闹街道、摩肩接踵的拥挤人潮,车水马龙,灯红酒绿,与几分钟前那诡异的死寂形成了无比强烈的反差。
恍若隔世。
不过,如果稍微冷静一点,仔细看看,还是能发现些许违和的端倪。
“师父……之前我们见到的、聚在一起的那些流散忆质,不会就是……这个吧?”
藿藿小心翼翼地伸出小手指,指向坐在路边围成一大圈、正纵情喝酒作乐的观光客们,有些不确定地扭头看向了身旁的白罄。
在场只有他拥有勘破虚妄、直视本质的能力,自然可以通过这层梦境的表象,去查探其下忆质的真实情况。
虚无,很神奇吧?
白罄微微颔首,目光扫过那些看似鲜活的身影,没有否认她的猜测。
“那也就是说,这里是一个‘梦中梦’……就是大家以为自己已经醒来了,实际上却还是被困在梦境形态里?”
藿藿这么多年的书也不是白读的,结合所见所感,瞬间就明白了这诡异状况的本质。
与此同时,也有一股紧迫感涌上她的心头。
匹诺康尼此刻恐怕正处在某种岌岌可危的境地。
而造成这一切混乱的幕后黑手,至今还狡猾地隐藏在暗处,窥伺着一切。
“有东西在干扰我。”
白罄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头,语气低沉。
他先前疑惑的就是这个,毕竟在仙舟还没出现过这种情况。
说明对手要比以往那些丰饶民强得多。
在这片看似繁华的梦中梦里,他几乎感受不到任何属于【同谐】命途的协调与共鸣,反倒是那股来历不明的命途力量愈发浓郁,几乎充斥了每一寸空间。
白罄凝神望去,仿佛能在所有“人”的上方,看到一根根若有若无、闪烁着不祥光泽的透明丝线,正如同操纵提线木偶般,精准地操控着他们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
如果藿藿能看到他眼中的画面,估计会被吓得尖叫起来。
“师父不是可以感受到列车组成员的位置吗?我们还是先去找他们吧。”
藿藿下意识牵住了白罄的大手,温暖涌入手心的同时,让她稍微安心了不少。
也是,师父在这呢,有什么好怕的。
“嗯,我带路。”
白罄说的话让藿藿一怔。
别说。
还挺新奇的,让白罄带路什么的。
自己果然是在做梦吧。
难道一到匹诺康尼自己就也入梦了不成?
想到这,藿藿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少女白嫩的大腿上顿时红了一块,疼得她龇牙咧嘴。
好吧,猜错了。
而白罄则是疑惑地看着自己家小徒弟的动作,过了一会才像是明白了什么:
“我可以屏蔽你的五感,这样掐自己就不会痛了。”
“师父……我没有那样的癖好。”
藿藿扯了扯嘴角,解释道。
景元将军都教了师父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