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道边正有两个竹筏,上边的官兵正在沿岸搜寻,我过去赶上他们要上岸,我赶紧给小姐喊了一声,才缠上他们。”
风姐边说边把外衣给小姐穿上,
“小姐你刚刚受过寒,咱得快点找个地方歇一下。”
“说什么傻话!我们是“流窜犯”得尽快离开,不是找地方休息的时候!”
王瑾仪抓住风姐手臂,想着依靠风姐的力道起身,却被风姐按住,
“小姐!”
风姐手上动作不停,执意把带自已体温的外衣裹紧小姐,
“我们歇一会儿不投店,找个能暂时藏身、避风的地方暖暖。您这身子,再冻下去,不等官兵找到,自已就先垮了!”
王瑾仪还想反驳,可一阵寒风袭来,她控制不住地抖得像风中落叶。
风姐又帮王瑾仪把脚清理干净,脱下布袜给小姐穿好,扶起小姐,
“小姐,听我一次。活着才能到北王村,才能找到陈记竹器坊。”
王瑾仪没反对,点头同意了。
天光又亮了些,远处山峦更加清晰,主仆俩在山坳处发现了个半塌的窝棚。
风姐安顿好小姐,忙着把火生起来,
“小姐,你得烤烤火,让身子热起来。”
利落地把火烧旺,将小姐挪到火边,火光下,王瑾仪的脸色慢慢恢复,身上有了暖意。
风姐围着窝棚转了一圈才又回来,搜刮了窝棚里所有能穿在身上的东西,武装了两人。
在火堆边支起竿子,把小姐的衣服拧掉水分,外衣襦裙分开架在火边烘烤。
外面天亮了,远处隐约传来几声犬吠,昏昏欲睡的王瑾仪一下惊醒了,风姐从半坍塌的墙边挪回来,
“小姐,快穿好衣服,我们得走了!”
火堆迅速踩灭,用泥掩盖痕迹,二人潜行出了废弃的窝棚,向北山方向钻进树林。
崎岖的坡地灌木和竹子杂生,慢慢的一根根挺拔的竹竿成了片片竹林,空气里充满竹叶的清香。
脚下沙沙作响,王瑾仪一步不敢停,风姐拉着小姐,听着小姐发出风箱似的喘息声,拽着小姐往前,一直往前走。
直到看到小姐额头出了细细密密的汗水珠才蹲下身子,
“来,小姐上来!咱们走!”
王瑾仪咬牙抑制住喉咙里不断上涌的腥甜气,软软地趴在风姐背上。
两侧的翠竹飞快地向后掠去,竹影缭乱,站在山顶从竹林望下去,竹林下方,聚集着一片村落。
“北王村……我们……到了……”
王瑾仪的声音干涩沙哑。
“小姐,我去打探一下!”
风姐深吸了一口气,脚下生风一路下了山坡。
王瑾仪蜷在草垛里,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已困的睡着,一动不动保持着风姐把自已塞进来的样子。
外面几丈开外就是村口,三个壮汉骑马而来,快进村了,速度慢了下来,马儿似有所觉,偏离了路线靠近草垛,王瑾仪心跳到了嗓子眼,瞳孔紧缩。
困意全无,身体僵硬地看着三人三马越来越近,一匹马伸头轻蹭了一下草垛,簌簌草叶胡乱滑落,壮汉代了一下缰绳,马儿扭动着头,发出“灰溜溜”鸣叫。
王瑾仪屏住呼吸,一动不敢动。
“这马怎么了?”一个人问。
骑在马上的壮汉抬手抽了一鞭,马儿仍然晃头往草垛伸来,另两骑马也“咵哒咵哒”往这边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