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上游镇子紧张的氛围不同,广怀县更平静许多,码头上零星也有巡逻官兵,会仔细盘查上岸人员,但也只是限于盘查。
傅介之的船没停只是减了速,船工拐了一个弯,沿着僻静的岸边,又撑着船驶进支流,沿着窄窄的水巷滑了一段,缓缓停在一处不起眼的小院后。
这里院墙高耸,石头磊的青石小路,直入小院。
门外河道清寂,显然是一处精心挑选的隐秘之所。
“到了。”
傅介之率先下船,搭好跳板,风姐小心翼翼地把昏睡不醒的王瑾仪抱出船舱。
王瑾仪浑身滚烫,昏迷不醒,高烧灼得她双颊绯红,与之前的苍白形成骇人的对比。
傅介之在前引着人进院,指了指厢房,
“你们可以用那两个房间!”
风姐:“麻烦帮忙准备些热水送来!”
傅介之低声吩咐了一声,有人领命而去。
把人安置在西厢房的床榻上,风姐一遍遍地用温水为王瑾仪擦拭身体。
在船上已经及时换了干衣服,可小姐还是寒气入体,烧的人事不知,开始说胡话,小姐身边没人,她一步不敢离开。
默默坐在小姐身边,听到院子里的低语。风姐眉头蹙起,起身出门,隐隐听到有阵阵马嘶,声音悠悠似乎在不远的山坡上。
抬眼望,郁郁葱葱的山林看不到踪迹。风姐疑惑,这是个什么人?一眼就认出皇家侍卫用的乌金缠丝鞭,还带着手下,还带着马匹?
想得投入,有人端着药送来:
“这是按郎中方子熬的退热药,您看……”
“多谢,我给小姐端进去!”
送药的男子一看就是个兵卒,身形板正,行动干脆,做事认真。
还没想完,那个兵卒又补充一句:
“趁温热喂她喝下,能压一压高热,有利于退烧。”
风姐接过药碗,快速回屋,一边晾着药汤,一边回想遇到竹排上那个人的经过,可以肯定一件事,这人不会害小姐和自已!这样就好。
夜深人静,小院西厢房的灯火亮了一夜。
王瑾仪服了两服药,烧已经退了,人虽然还在虚弱昏睡,但呼吸平稳了。
风姐趴在小姐床边和衣而眠,她又警觉地听到一声马嘶,耳朵微动,她不会听错,习武之人耳聪目明,尤其像他们这样,有内家功底的人更是听力极佳。
这是个什么人?自已一定要搞清楚!
院里寂静无声,风姐轻手轻脚出门,直奔正房而来。
傅介之正推门而出,两人四目相对,风姐直视着救了小姐的人问:
“你究竟是什么人?”
见对面的青年紧抿双唇没有回答,风姐又追问道:
“你能认出乌金缠丝鞭,还有进进出出这么多兵卒围绕,你究竟是什么身份?”
傅介之目光深深,仍然没有回答。
风姐见他有意回避,担心小姐的安全。
沉默片刻,避重就轻地道:
“公子救命之恩,我们没齿难忘。只想知道公子贵姓!”
“免贵姓傅。”
傅介之沉吟过后,考虑再三说出了自已的姓氏。
风姐见他守口如瓶,也不强求,抱拳施礼,“感谢傅公子解救我家小姐,在下多谢了,我们主仆还要盘桓几日,打扰了!”
傅介之颔首没有多作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