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浔阳。”
开玩笑,陈三郎是绝不会说自已刚刚从巡城兵手里脱出来,他一定会说自已出发的地方,当然是浔阳!
“你叫什么名字,是干什么的?夜里赶路要去哪儿?”
面对连珠炮似的提问,陈三郎觉得没说谎的必要,说实也许更有利,毕竟自已即使没有官身也是有功名的。
于是答道:还要从这儿搬
“在下一介书生,名陈三郎,要去净土寺拜佛。”
“陈三郎,陈——三——郎……”
踱步的将军突然站住,高大的身影迅速靠了过来。
他停在陈三郎面前,伸手托起陈三郎的下巴,缓缓向上抬起。
跳跃的火把照亮了陈三郎沾满泥污的脸。
目光在陈三郎的脸上逡巡,又大力地用手把陈三郎脸擦了擦。
将军疑惑地问,“你可去过北宁?”
“去过!”
“多久之前?”
“三年了吧!”
“你认识一个姓傅的副将吗?”
“傅?傅介之。你?你是傅介之?我说觉得你有些熟悉……”
一个模糊的、属于很多年前的轮廓,渐渐与眼前这张刚毅的脸重合起来。
几乎是同时,两人瞳孔微缩,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难以置信的惊愕。
“……三郎?”
将军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确定的沙哑,先前那股逼人的气势瞬间消散了大半。
他立刻回头,对左右厉声道:“来人,松绑!都退开,警戒四周!”
兵丁不敢怠慢,迅速解开了绳索。骤然失去束缚,陈三郎腿脚一软,差点栽倒。
傅介之一把将人扶住,拉到一旁的大石后坐下。
又见故人,两人都异常激动,
“真是你!你也是城防……?”
“你怎会在此地?还弄成这样!”
两人齐齐开口,问出心里最急着知道的事。
“到底怎么回事?”
傅介之问。
陈三郎无奈苦笑,
“先给口水喝,让我歇一歇!”
陈三郎猛灌了几口水,冰凉的水划过喉咙,让他稍微镇定下来。抹了把嘴,劫后余生地不由抬头看了看天空。
黎明前朦胧的天际,东方有一颗极亮的星星高悬在空中。
陈三郎心里默默祈祷,瑾仪你也要平安,我来了!
傅介之追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逃跑这一路的恐慌和惊惧此时都突然退了下去,深吸一口气,陈三郎强迫自已冷静下来,
“我听朋友说净土寺…不是,你不是在北宁吗?怎么夜里驻扎在深山里?”
这时才发现这一群军队蹊跷。
傅介之就像没听到问话,不答反问:“你怎么夜里一个人在深山里穿行?究竟发生了什么?”